女子以惆吓性的口吻说,同时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奇怪,没有感知到法力波动难道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幸存者?但是这种时候怎麽会有幸存者堂而皇之地站在街道的中央,甚至还是个孩子—
她感知不到我的法力波动是正常的。
以往其他人感知不到我的法力波动,是由于我的存在过于巨大,形成了大象无形的效应。而目前在这里的我在强度上还不到住级别,自然不会发生那样的现象。只是我很好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法力波动,这才没有让她发现。
这麽做的原因倒不是为了隐蔽,纯粹只是在能够调动的力量不足的条件下,高效率地利用自己能够利用的每一丝法力而已。所谓的「法力波动」这种东西,本质上就是自己分散出去的力量,就和火焰散发到环境里面的热量一样。虽然不可能完完全全杜绝自己力量的散发,但现在的我也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可以探测出来虚实的。
如果我的观察没有出错,这个女子应该是一个宣明信徒。
她在登场时候使用的三发火焰标枪,以及最后为无常剑附加火焰效果的招式,都具有类似于宣明的法力波动。这不是她自己的力量,而是在藉助外在的神明力量。这种做法令我联想到了过去的桃源乡传道士所使用的「庄成之刃」,不过可以看出来女子没有藉助法器和符文,纯粹就是在以自己的精神信仰呼唤力量。
她毫无疑问就是意图在这座城市里面讨伐桃源乡的宣明信徒之一。
关于这座城市发生的种种变化和秘密,我想她应该会知道不少情报。只是她正处于对我的戒备状态,估计不会好好跟我说话。虽然要用力量强行使其屈服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不知道贸然对宣明信徒动手,会不会被同样身处于这座城市的宣明给觉察到。
虔诚到足以施展信仰奇迹的信徒,其祈祷是有可能传达到神明那边去的。我暂时还不想要被宣明发现自己悄悄侵入了此地,至少在能够在此地发挥出全部力量之前不想要。
应该怎麽办才好呢?得思考一个巧妙迁回的方法来套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种要动脑筋的难关也让我颇有些挑战兴趣。我久违地全力动起了自己的脑筋。说来也是丢人,在遇到小碗以后,大多数需要思考的事情我都放心依赖于她。现在才离开小碗没过多久,我就开始感觉有些不适应了。
「快说话,你是怎麽回事?」女子催促,「不说的话——」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先是这麽说。
女子十分怀疑地问:「普通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不知死活地行走在这麽危险的环境下,穿着的衣服也这麽干净」
记得以前在武侠小说里面看到有这麽一种说法,叫行走江湖有四类人不能惹,分别是老人丶女人丶小孩丶出家人。能够在危险环境下坦然活动的弱者要麽是傻瓜丶要麽是水深。女子看到我,可能类似于在荒郊野岭的废屋里面看到拍皮球的神秘小女孩,肯定会生疑。
而且我也得承认,自己的反应的确是缺少了一些害怕的演技。
「我不久前一直待在地下室里」
我开始为自己编造故事一一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此刻我编造出来的背景是,我是一个在二十多天前陷入怪兽灾难的少年幸存者,父母带着我逃亡,然后藏进了城市偏僻地点的某处小型仓库。在那里有着一些食物和水。而就在不久前,食物和水用尽,父母在向外探索之后久久未归,我只能从仓库里面出来活动。
为了强化说服力,我还用上了催眠性质的言灵之力。
本来以我现在不到住级别的强度无法发挥出大无常的言灵之力,可卦天师在上次有对我解释过,大无常的自然特权,其根本并不在于力量的大小,而在于密度。换而言之,纵然是以我现在的法力大小,只要能够实现足够的密度,理论上也可以发挥出来法天象地和言灵之力等等自然特权。
现在的我毕竟不是真的变成了坏级别猎魔人。在感知力和操纵力不变的前提下,哪怕在此地可以调动的力量暂时变得很少,我也是大无常。
不过力量的大小还是会产生很大影响。法天象地我一时半会儿有些摸索不出来在这里展开的方法,言灵之力倒是可以,却只能小范围地作用。如果说正常状态的我用言灵之力可以一句话就强行扭转一片地域的自然气候和社会文化思潮,现在的我影响影响面前之人的心理活动就是极限了。
说到最后,我朝着女子提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说起来,有一次在城市里面发生了好像核武器轰击一样的大爆炸。城市被毁灭了,我也死在了那里面—」我说,「但是回过神来,我发现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那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