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断苟天门左腿的狗妖,就是葛庆的再次转世(前几世也是狗子,被奚涓卖了换钱)。
「葛庆狗」咬断苟天门的腿,既是狗肉道士自己的孽债,也是小羽和葛庆的孽缘。
小羽变成了无崖子,一旦在奚家见到那几只狗,它们立即变得狂躁,很想咬死她;她也心中烦躁且怒火中烧,没什麽理由,就想打死它们。
当然,他们之间的夙世孽缘,太白星君和玉帝丝毫不关心。
关键是奚涓!
真让他娶妻生子丶长命百岁,玉帝要多几个公主丶几个太子丶几个老婆?
奚涓总要回归天庭的。
到时候带着一大家子飞升,玉帝恐怕烦恼得脑袋都要裂开。
玉帝沉吟半响,说道:「奚涓的命运,已经扭曲变形,大大超出我们的预期,我们不可再干涉了。」
不是不想干涉,是真的不能再乱搞,越搞越糟糕,
太白星君也明白转世历劫的规矩。
他说道:「不提陛下欲让奚涓与羽凤仙做一对头的目标,将来要如何达成。
只说现在,现在羽凤仙已经改变了奚涓的命数。
不调整回去的话,奚涓将来必会延续奚家香火。
还有羽凤仙,她正在借奚涓之命格躲避天劫......这狗攘的沙蛮子,竟借陛下的福气,躲避陛下裁决的天劫,太嚣张丶太猖狂,太过分,太气人了!」
太白星君这会儿很有几分真情流露。
当着玉帝的面,不仅骂得难听,声音还很响亮,
玉帝没责怪他,只面色阴晴不定片刻,便淡淡道:「她能跟随奚涓母子一时,不可能躲一辈子而且,她现在借奚涓躲天劫,本身就是一种沾染业力丶增加劫气的恶行。
凡是做的太过,必定有利变有害。」
这是在说羽凤仙,也是在自我忏悔:在奚涓之事上,他做的太过,干涉太多,渴望太多,执念太深,终于遭了报应。
连他都遭了报应,羽凤仙若把奚涓的特殊命格当救命稻草,往死里,她必定反受其害,结局惨不忍睛!
玉帝有了这种觉悟与认知,所以并不担心羽凤仙借奚涓命格暂时延迟天劫。
太白星君道:「羽凤仙可以不理睬,可奚涓...:..若臣今晚不去梦中开导他,下次再见,恐怕真要惹他怀疑。」
玉帝叹气道:「此时羽凤仙就在他身边,你进入奚涓梦中,难保让羽凤仙发现端倪。
一旦她知道了奚涓的真实身份,她会怎麽想,怎麽做?」
羽凤仙的《梦神功》,玉帝知道。
他十分确定,太白星君没办法在她面前玩花招。
「臣怎麽说也是星君,悄悄入梦,羽凤仙怎麽可能发现?」太白星君有些不服气。
玉帝冷笑道:「你比水德星君如何?他刚在羽凤仙手上吃了大亏。
你要是很自信,也可以去试一试,但出了事,便是你自己的因果,与朕无关。」
太白星君心中那团为玉帝抱不平的忠诚之火,立即掐灭了。
玉帝摆手道:「退下吧,朕以一魂转生为奚涓,根本目的,是参与此次天地大劫。
与人争勇斗狠,这一想法本身就落了下乘。
等羽凤仙死在三灾雷劫中,之前种种想法与安排,皆为泡影。
你为星君,朕为天帝,难道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执着于虚无之泡影?」
一一安排奚涓下界时,你可不是这麽说的。
你说主要目的就是与羽凤仙做一对头,历劫只是次要的。
现在打不过了,奚涓直接跪了丶拜了,便打算用天劫作弊,直接把羽凤仙轰成渣,「做一对头」什麽的,只是梦幻泡影?
太白星君心中嘀咕,面上一脸赞同之色,「陛下英明!臣之前的确执着于虚幻泡影。
臣现在清醒过来。
臣会继续盯着奚涓,但只旁观,绝不再次干涉他的命运轨迹。」
一一让「与羽凤仙做一对头」的天命,见鬼去吧,玉帝都跑了丶撤了,他还坚守在战斗第一线干啥?
溜了溜了!
顿了顿,太白星君又诡异笑道:「无论如何,奚涓练了臣传授的《太白剑歌》,要炼就一口精纯庚金之气,怕是要在子嗣方面异常艰难呢!
羽凤仙再能改命,还能改变这一已成之命数?」
奚涓这一晚上果然没睡好。
「涓儿,你没事吧?」底寡妇看到儿子淡淡的黑眼圈,心中很是担忧,嘴上也在抱怨,「我们真不该在这种时候抛家弃业,去千里之外投奔你二舅。
你这么小,从来没长途跋涉过,离开了家,睡都睡不好。」
奚涓扫视周围,问道:「无崖子道长呢?」
「道长在树上炼气。」底寡妇指着五丈外的白桦树,满脸敬畏地说。
奚涓抬头看去,就见道骨仙风的老道土,几乎悬浮在树顶上,迎着朝阳吸收一口精纯紫气。
那紫气三十多丈长,浩浩荡荡飘过来,被他用鼻子吸入腹中,看着很震撼。
「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涓儿,你要好好侍奉道长。若他老人家再提出收你为徒,一定莫要犯蠢,一定跪拜喊「师父」。」底寡妇严肃道。
奚涓低声道:「我昨晚睡觉前,不停在心里呼唤老神仙,可老神仙一直没入梦。
故而我有些没睡好,不是离家了睡不着。
孩儿感觉无崖子道长有些......本打算找老神仙询问。」
「你觉得无崖子道长不是好人?我倒是觉得,让狗妖拜你为主,送你仙武秘籍的老神仙,有点问题。」底寡妇道。
「不是老神仙让狗妖拜我为主。我在梦中向老神仙求大法时,老神仙只说时机未到,将来我必定遇到奇缘。」奚涓道。
「狗妖送你秘籍,是奇缘?我认为无崖子道长说得对,人妖殊途,吃人的妖精必定会妨害你。」底寡妇道。
奚涓焦躁地揪头发,「所以我得找老神仙问清楚呀!」
「还问啥?无崖子道长教你读书明理,无论如何也不是坏事。」底寡妇道。
奚涓道:「道长说仅仅《论语》,就得学习三天。
礼记与诗经学半月,之后还有周易与春秋......这要学到什麽时候啊!」
底寡妇恨铁不成钢,使劲儿子耳朵,真·耳提面命道:「道长肯花时间教你,你得到了大学问和大道理,他都没嫌麻烦,你还嫌上了?」
奚涓不敢挣扎,只快速解释道:「孩儿怎敢嫌麻烦?孩儿才十一岁,哪怕花费十年时间寒窗苦读,都不算短,可咱毫与道长能同路到几时?」
底寡妇道:「道长自有安排,你亚欠头变子,还能比他更懂?他教你读书,是大恩德,只管老实听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