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姚两个字还没说完,朱皇帝就再一次愣住。
“咱想起来了,之前的几场大案,尤其是空印案和黑煤窑案,可都跟这三个地方大有牵扯。”
“就连上次咱跟那个狗东西说到迁都北平的时候,他也特意说过这三个地方。”
朱皇帝若有所思的伸手敲敲桌子,说道:“这次的孩童案和铁器案又是跟这三个地方有所牵扯,那个混账东西也被彻底激怒。”
“不过也对,看他在宁阳县和登州府一直狠抓社学的作派,就不难看出,这个混账东西一直都挺重视孩童和教育。”
“那些个混账王八蛋对孩子伸手,等於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所以,他才会糊弄着胡惟庸写了这两份奏本。”
“……”
朱皇帝慢慢分析着杨少峰和胡惟庸的动机,忽然啧了一声,说道:“这个混账东西,事情做的也太糙了些。”
“要凌迟那个顾成之的全家老小,这种事情让夏煜去办就行。”
“他亲自跳出来威胁顾成之,岂不是容易落人话柄?”
眼看着朱皇帝的思路又一次开始跑偏,而且偏着偏着就开始骂女婿,马皇后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朱重八啊朱重八,你今天就是吃三斤枸杞,也得滚去单间里自己睡!
马皇后斜了朱皇帝一眼,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三个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这些案子都和这三个地方有关?”
朱皇帝跑偏的思路被拖回正轨,小心琢磨一番后说道:“理学?”
马皇后差点儿被朱皇帝给气笑。
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
马皇后黑着脸,咬牙切齿般说出两个字:“故宋!”
朱皇帝满脸懵逼,马皇后又继续说道:“确切的说,是故宋时期那些个士大夫,他们跑到江南之後,主要就分布在这三个地方。”
“咱们女婿之所以要迁移这三个地方的百姓,就是想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只是话音刚落,马皇后又微微摇头,否认了自己刚刚的说法:“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他这应该只是缓兵之计,通过迁移这三个地方的乡绅来换取时间。”
朱皇帝被马皇后的推测弄得有些懵。
咱就是说,那狗东西有这个脑子?
他能算计到这麽长远的事情?
朱皇帝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点头附和:“妹子说的对,这样儿一来,胡惟庸的这两份奏本就能说得通了。”
为了不被赶去睡单间,朱皇帝也是彻底拼了。
马皇后轻轻嗯了一声,暗自盘算一番后说道:“你且等着看吧,这场孩童案和铁器案马上就快要终结了。”
朱皇帝微微皱眉,问道:“终结?不应该啊,还有白莲教没弄明白呢,怎麽可能会很快终结?”
马皇后再次白了朱皇帝一眼,伸手指向院子外面的方向,说道:“你去跟宁阳县的百姓说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你看有没有人理你?”
“你要骗他们的钱还容易一些。”
“可你要说带他们去造反?”
“呵。”
“老百姓啊,吃得饱,穿得暖,他们就会想着为子孙後代做打算,谁有空跑去造反?”
朱皇帝没有犟,反而无比认同的点了点头。
只是过了一会儿,朱皇帝的思路又忍不住开始跑偏。
“说起来,孩童案和铁器案又得空出来一大批的官位。”
“又够咱标儿和李善长他们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