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睁眼玩家赵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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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年,四月。
雄州防御推官丶知邓州录事参军朱肱奏言:「陛下即位以来,两次日蚀,在正阳之月;河东十一郡地震,至今未止,人民震死,动以千数。自古灾异,未有如此。臣不避死亡,妄举辅弼之失,以究灾异之应,言词激切,死有馀罪。然惓惓孤忠,不敢隐默者,食陛下之禄,念国家之重,而不敢顾其私也……」
看到这样的奏章,赵俣不免心想,『有时候这宰执也真不好当,出点天变异象,就有人把责任归咎在他们身上,想以此扳倒他们。』
不用多说,朱肱又是冲着章惇来的。
在这个收复西夏的关键时刻,赵俣怎麽可能离得开主导这一切的章惇?
没说的,赵俣直接将没事找事的朱肱贬官到秀州担任防御副使,表明自己的态度。
同一时间,蔡京丶童贯等人给赵俣上奏,说可在苏州丶杭州设置造作局,大量收集动物牙丶角丶犀与植物竹丶木藤及金银玉物等各种稀有贵重原料,命各色工匠制成各种精致细巧的工艺品,进献宫中,用以装饰赵俣的延福宫。
赵俣不仅义正言辞地回绝了蔡京丶童贯等人的「好意」,并且训斥了他们一顿,还盛赞了苏轼前不久上的《谏节俭以充军实,图进取以复西夏疏》:
臣闻:国以俭兴,以奢亡。今国库之资,虽有积储,然军旅征伐,耗资巨甚。昔者,西夏叛我大宋,使疆土沦丧,此乃我朝之耻,亦历代先帝之憾事。
目今天下之势,若欲收复西夏故土,必以强兵为要。而强兵之基,在于足饷。若朝廷上下厉行节俭,裁撤奢靡之费,减无用之役,汰冗员,节浮支,所省之资,悉充军实。如此,则兵器可精,粮草可足,士卒可养。
臣恳请陛下昭告天下,以身作则,推行节俭之风。凡宫室营造丶器物制作,非必要者,一律停罢;百官服饰丶饮食丶车马之制,皆依典章,不得逾矩。以节俭之资,训练劲旅,筹备军械,伺宋之隙,一举出兵,克复西夏,重振国威,以雪前耻,上慰先帝在天之灵,下安黎民百姓之心。
臣诚惶诚恐,昧死以闻。
臣苏轼谨奏。
洪武二年五月,丁巳。
蔡京一看赵俣不吃穷奢极欲这一套,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立马改为建议,广州丶泉州丶明州丶杭州丶密州丶登州等地设置市舶司官署,管理对外贸易,徵收税金,收购朝廷专买品和管理外商等,以彰显他自己的能力,同时以实实在在的开源功绩来博取赵俣的欢心。
蔡京此番提议,倒是颇合赵俣心意。
赵俣一直想搞海上贸易,因为这是最赚钱的。
以前赵俣写两宋时期小说时,特意查过相关数据。
据赵俣所知,绍兴六年,泉州港纯利润98万贯;绍兴末年,泉州港上升到200万贯。嘉定年间,泉州港年均300万贯。南宋后期,市舶司年收入最高达200万贯,占财政总收入的20%。
而这还只是利润之一。
别忘了,朝廷还可以进行商品贸易,这部分的利润也极为可观。
以龙泉窑青瓷为例,其在欧洲售价是成本的100倍。龙泉窑年产瓷器可达数百万件,以年均200万件保守估算,南宋150年间出口总量约为3亿件,仅此项至少能给南宋朝廷赚到几十亿贯钱财。
此外,从泉州到阿拉伯的航线上,海船载重达200吨,可装载瓷器5万件丶丝绸2000匹,光这一条航线一年净利润可达100万贯。
关键,出去的船,不是空着回来的。它们回来时,还会装满商品。像香料丶珠宝等奢侈品。
这些奢侈品在赵宋王朝同样很有市场,一本万利。
而进口东西时,朝廷抽取10%实物税。
——除官方收入外,民间贸易额大约每年2000万贯。
有估算认为,整个南宋王朝152年累计下来,至少赚到了大约98.28亿贯,也就是将近100亿贯。
而现如今,赵宋王朝所掌握的资源肯定要比历史上的南宋时期要多,而且,也不用像历史上的南宋时期那样受北方金国的限制。
再有,赵俣还搞出来了玻璃丶香皂等奢侈品,以及将来麻晓娇肯定还会搞出来更多的商品。
在这种情况下,打通海上丝绸之路,赵宋王朝的收入肯定会远远超过历史上的南宋时期。
蔡京是懂赵俣的,而且,蔡京虽然又奸又贪,但在理财一道上,他确有本事,不似那些只知空谈误国的腐儒。
于是,赵俣准奏,并下旨于广州丶泉州丶明州丶杭州丶密州丶登州等地设立市舶司,命蔡京总领其事,务必使海上丝绸之路畅通无阻,充实国库。
蔡京心下一松!他再一次确认,跟赵俣打交道,只要展示出来自己的能力就行,不用搞那些歪门邪道……
……
同一时间,与赵俣一继位,就大力发展赵宋王朝不同的是,辽主耶律延禧即位不久,就声色犬马丶酷爱打猎。
另一方面,跟赵俣接手赵宋王朝时赵宋王朝就是一个大烂摊子差不多的是,耶律延禧接手的辽王朝,其实也是问题重重。
而且,不同于赵煦还算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辽道宗耶律洪基实在称不上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他在位期间,辽王朝其实就已经显露出衰败之兆。
耶律洪基虽早年英明,励精图治,但随着年岁渐长,他开始迷信佛教,广建寺庙,致使国力空虚,百姓疲于赋税,边疆亦渐失稳固。
当时朝中奸臣当道,如耶律乙辛丶耶律伊逊之辈,趁机弄权,排除异己,朝纲不振,忠良之士或遭贬谪,或含冤而死,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耶律延禧即位之初,本有机会力挽狂澜,重振朝纲。然而,他似乎并未从祖父的教训中汲取丝毫智慧。非但不思整顿朝纲,恢复国力,反而沉溺于个人的享乐之中,将满腔热情倾注于狩猎之上,每日沉迷于山林草原之间,追逐野兽,纵情声色。他的宫殿里,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而他的朝堂之上,却是群臣懈怠,国事荒废。
关键,耶律延禧登基以后,本该清算耶律伊逊一党,铲除朝中的蛀虫,给辽王朝续命。
可耶律延禧只顾着打猎丶自己玩乐,随便命令北院枢密使耶律阿苏丶同知北院枢密萧德勒岱惩治耶律伊逊一党的人,然后对此事就是不闻也不问。
有关部门见耶律延禧对这麽大的事都如此不上心,办事懈怠迟缓,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过了很久才整理好案件。
接着,见耶律延禧屁事都不管,也不关心耶律伊逊一党到底被不被清算,耶律阿苏收受贿赂,大多减轻了奸党们的罪行,萧德勒岱无法制止,也跟着附和他。
朝中大臣,有识之士心急如焚,屡次上疏劝谏,恳请耶律延禧以国事为重,勿使先祖基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