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会条件满足的时候,人们会呼唤一位王。
那位女祭司是这麽说的。
总之,亚伦在考察房屋的时候,还能从中介口中听到这些所谓国家机密。
这不已经成了市井流传开来的消息?
怪不得老东西路上讲过一个故事,说东边有个国王不让他的子民在路边茶水摊上讨论国事,搞得那里的人每次见面都战战兢兢,害怕自己说错话。
等等,什麽叫社会条件满足?这是这个时代能够出现的政治话语?
懂了,这番话也是母亲忽悠那个国王玩的,就和老东西在路上给安格隆讲那些奇奇怪怪的社会进程一样。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算是促进这位国王励精图治了。
亚伦付了钱,送走了中介们。
开始找来鹅毛笔和莎草纸,记录自己刚才打听到的消息。
这里可不能有什麽恶魔作乱,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和母亲团聚,可别回来第一件事,还得先斩妖除魔。
他手中沙沙作响,政治见闻,市并传说乃至周围的猛兽消息,都各自标注出来。
没啥问题,一切正常。
周边没有什么九个头的蛇丶也没有哪个地方平白无故开始死人。
这才是一个正常国家嘛。
唯一要说有什麽阴沉的,那就是因为秋季快要到来,万物开始凋,最后一波种植物收获之后,就要开始储备过冬。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已经没有什麽祭祀节日,就是很普通地过完这一年。
看来父亲没有多少热闹可以凑,冬天大家也没心思丶也没有那个自然条件干活。
父亲和母亲就乖乖待在一起,给我和好如初!
亚伦嘴角显露出一丝狩笑,让在边上清理灶台的丶才刚刚从炉子里冒出头来的安格隆,看得很是害怕。
哥哥刚才的笑容,为什麽感觉有点吓人!
「哥哥哥哥!我发现这里放牧的牛羊毛发比南边的要更茂密。刚才进城的时候,甚至看见了那些浑身都是长毛的牛。」
在南边,你见到家畜的时候,甚至很难判断,那些腹部的光泽是皮肤还是毛发。
而在马其顿,这些动物身上的毛发也到了快媲美雄狮鬃毛的地步。
于是在安格隆看来,同样作为一种动物,这些生物的味道尝起来,是否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一致?
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现在就像是个勉强合格的厨子,但是每一步都要跟着自己过去的固有经验来操作,
不敢有一点被控制变量。
亚伦将安格隆从灶台里扒拉出来,塞到水桶里擦身子,笑道:
「那些动物身上的毛发多不多,我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的确是一脸灰,你怎麽想的,
要爬到里面去?」
安格隆思量道,一脸认真:
「爸爸说,以后小孩子要学会摸鸟窝丶爬烟肉。这里烟肉太高了,我上不去,刚好能爬到灶台里,再从锅底下爬出来。」
亚伦不由得骂道:
「那个老东西,我还以为他回心转意,给你讲的都是些什麽好东西。没想到居然还偷偷摸摸藏私货!」
「他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小孩子要拿石头砸别人家粪坑?」
安格隆眼神欣喜,亮了几分:
「没错,爸爸也提到过这个!说是越大的石头,丢下去的声音就越响,溅起来的汁水「停停停!」亚伦急忙捂住安格隆的嘴巴,「那老东西怎麽想的,他要你做饭,还给你讲这麽多污秽。他就真不害怕你哪天对排泄物没有什麽认知了,直接给他尿碗里?」
亚伦顿觉惊险,不能再把安格隆丢给老东西了。
或者,至少不能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郑重地看着安格隆,认真讲述着大部分人们公认的道德良俗。
小孩子偶尔胡闹可以理解,但是犯了错,那就是大人们没有教育好的罪过。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安格隆真的半夜摸出去,找石头砸粪坑。
还好,在哥哥严肃的目光和教育下,安格隆意识到了父亲那些荒诞不经的教唆有多可怕。
万一丢的力气太大,自己没来得及跑开,那就完蛋了!
小安认真点头。
脑海中父亲的标签被添加了新的形象:
家里长辈对你耳提面命,不要跟他一起玩的那种坏小孩。
看来以后只能和爸爸谈正事。
到了大中午,安达和马鲁姆两人也没回来,亚伦就给他们自己做了饭,喂了老五草料也没有个出门去找爹的想法,那老东西死外面不回来算了。
反正有马鲁姆在,收户还是没问题的。
他可不想再像之前一样,每次出门,就要遇见父亲被其他钓鱼的人当场捉住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