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给这些匠人们一些茶来道谢,那是哈迪斯伯伯的珍藏。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些干树叶丶草渣。
但是自己喝过,不会拉肚子,但也没有什麽提神提脑的作用,就是有个心理作用。
可要是注重于,此乃冥王所锺爱的茶叶,就有很多价值了。
他们从翁迪诺出发的时候,哈迪斯伯伯给自己准备了好几缸茶叶。
自己每天还得检查,这缸子不要被老东西拿去当尿壶,
后面做梦的时候,给弟弟们也带一些。
亚伦心中盘算着家里的财产,置办好了一座专门打造首饰的冶炼炉,付钱请人帮忙送到家里。
家务事处理完,接下来就是带着安格隆放松逛街的时候。
他刻意打听好了几个服装售卖区域的位置,然后绕开。
他才不想看见那老东西在丢脸。
还不如带着安格隆看看本地有没有什麽美食,或者娱乐活动。
马其顿也是有戏剧和诗歌朗诵的,而且比起雅典那些悲剧戏码,要更活跃一些。
毕竟是一个王国的上升期,整天在那放什麽伦理悲剧,影响国民情绪的。
当地人有一种投壶的活动,虽然雅典也有,甚至于很多文明早期,都会自发意识到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个器具之中,是一个打发时间的不错的活动。
起码要比把石头丢水里更有趣。
不过马其顿丢的并非箭矢,也不是木头削成的直杆。
而是一种两边大小不一的凸起的棍子,也不是手握中间丢出去。
而是握着一边,朝着天空甩动,因为棍子两边重量不一,就会开始旋转,
丢出之后,就只能听天由命,看着棍子旋转了多少圈,能不能正好落进壶中。
也就是所谓的,高级场,限定投掷方式的。
人啊,总是喜欢把一些简单的东西复杂化,然后加入越来越难绷的规则,来挑战。
从中获取乐趣。
不知道是哪位神明,会对这些乐趣感到欣慰。
反正亚伦觉得给自己找不自在总得有个限度,把游戏规则限定在人们需要付出合理的代价就能实现的程度就好。
而不是棍子被掷出后,没能落入壶中,忽然投掷者就要被周围的观众涌上来一起吃了。
随后拿他的骨头继续削制新的投掷工具,留给下一个人。
这情景,自己离开雅典后倒是很少有这麽猎奇的想法。
亚伦正在街边寻思着,耳畔传来大啖食粮的咀嚼声。
像是血与骨,肉连着筋,被混作一团,齐齐塞进嘴里。
嗯?
自己心想事成,真有没投进去的选手被吃了?
亚伦急忙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原来是安格隆正在啃食一块牛后腿肉。
前不久才剖下来,血都没放乾净。
安格隆把自己的头从血肉中抬起来,脸颊丶下巴上,还沾满了血迹。
小安脸色严肃,一板一眼:
「哥哥,不对劲,生肉能不能做成合适的味道,原来从它没有烹饪之前,就已经能找到分别所在!」
亚伦忙一只手将安格隆提溜起来,给他擦着脸。
寻找着这些肉的主人。
是个正笑眯眯看着自己,手中挎着放有生肉的俊美青年。
「天生邪恶的尼欧斯的子嗣!」
「凶暴尔达的腹生子!」
赫利俄斯将一整块肉拿出来,递给安格隆:
「我是赫利俄斯,太阳神,忒亚之子。按照辈分,我也可以是你们的伯伯。」
俊美青年如此自我介绍,面带笑意,口中却对亚伦的父母充满不敬。
高傲的太阳神似乎是来寻仇的,这里,正好是亚伦的父母齐聚一堂的地点!
随后,在亚伦惊骇的目光之下,赫利俄斯流畅地跪倒在地,拉扯着亚伦的大腿:
「好侄儿,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嘞!快丶快救我!明天你母亲回来,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听阿波罗说,你母亲满世界找我,要弄死我。我就脑袋一热,给她下了一个诅咒。」
「现在,爱美的赫拉一定是恨死我了。我不能死,我死了,天上就没了太阳,众生都要衰亡!」
「我可在这等你好久了,要是你还不出现,明天你母亲回来之前,我就得赶紧跑路才行!」
赫利俄斯哭哭啼啼,一点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都没有,真诚的眼泪都快要把亚伦的衣服沾湿。
还是亚伦冷静,小声问道:
「这位丶伯伯?您对我的母亲下了什麽诅咒?如果只是你们之间的恶作剧,我想母亲胸怀宽广,不会在意的。」
赫利俄斯擦了擦眼泪,叹道:「我把她的皮肤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