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赖喝之人,还是当着自己的手帕交、闺中密友们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咬牙轻笑:“我们可是县主的贵客,从县主的雅间走出来的!”
那伙计在范楼待了三五年,见过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这叶家一个地方官初入汴京城,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当下冷笑道:“您是不是县主的贵客我们不知晓,但康平县主却是亲口交代了,谁添的菜谁付银子,姑娘还是快些把账结了罢。这般闹下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伙计神色不耐,默默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还县主的贵客?人家县主都另开了雅间,这叶家娘子顶着县主的名号白吃白喝,好生无赖!
“不知晓?”叶晚棠气急,脸色都白了几分,“你家的伙计亲自将我带去县主的雅间,你们能不知晓?我看就是你们想白讹我一份银子!我明日见了县主,定要好好同她说说你们是如何欺凌我的!”
“我们欺凌您?”那伙计听了不禁跳脚,“小的倒是头回听说要客人付银子是欺凌人的!”
周遭围着的客人见此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我方才见过这叶家娘子,也不是从县主雅间出来的呀!”
“是呀!县主今日用的是永嘉郡王长包的雅间,与她的不在一处。”
“啧啧,这叶家娘子好生大胆,竟敢顶着县主的名号白吃白喝,这都被人拦下了还死不承认。”
“实在是丢人,若是换成我,我在这汴京城可待不下去。”
“唉,好好一个小娘子怎能如此行事?”
“这还争辩什么?还是快快付了银子早些回家罢!”
“莫不是这叶家娘子付不起吧?”
“付不起点那么多做什么?这下好了,被人当众拦下,实在是难看……”
叶晚棠听得这些议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难堪得恨不能钻进地洞里。
她顶着发烫的面皮,咬着牙开口,声音也变得尖利,再不是那副弱柳扶风的莲花模样:“我家表妹程叶乃是程记酒楼的少东家,她是与县主一起的,你们总是知晓的吧?这席面是我表妹与康平县主她们一同置办的,你只管我表妹要银子去!”
不远处的程叶听得气愤不已,她叶晚棠自己带了一群人来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充面子,却要她给银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温苒苒也是听得直发笑,康平几人白眼都翻到了天上。
那伙计也是半点不认:“小的不管这席面是不是程家娘子跟县主一同置办的,小的只知晓县主金口玉言,她们的席面是她的账,娘子您新添的那些菜都是您的账。周遭这么多人瞧着,小的劝娘子还是莫要往旁人身上推,谁吃的谁付,天经地义嘛!”
叶晚棠气了个仰倒,她身旁的小娘子们对视两眼,纷纷往旁躲了躲。
之前最先拿食单点餐食的蓝裙姑娘蹙着眉:“我说叶家姐姐,你究竟识不识得康平县主呀?”
旁边的黄衫姑娘撇撇嘴:“赴个宴还被当众拦着,当真是难堪。”
“可不?没钱摆什么阔气?倒累得我们受人非议。”
“罢了罢了,咱们还是快些走罢,实在是丢人现眼,日后我可没脸出门了……”
“叶家娘子,以后你的席面我们可不敢来了!”
几位娘子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丢下叶晚棠掩面离开。
叶晚棠只觉得一股火冲上脑门儿,险些立不住:“你们!你们……”
她气极,迈开步子想将人拦下,却不料那伙计带人拦在她面前:“叶娘子,付了银子才能走。”
叶晚棠死死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往常与程叶出门向来不带银钱,今日也是如此。本想着用程叶的银子充大,却不想她与温苒苒等人走后竟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