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名气,甚至就没打算活下去。
即便他死了,也会有无数人知道,这片大地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忍受应乐的暴政。
他,为讨伐暴君应乐而来!
盗贼大厅,药师愿站在宴青的房门前,举起手却久久没有敲下去。
她转头看向石桌,石桌上有三个牌子,分别写着【黄犬】丶【黑狼】丶【赤蛇】,此时三个牌子都是盖着的,代表不会参与明天的聚餐。【黄犬】的牌子,已经五天都没有翻开。
在得知天灾传人在齐国撒野的消息后,药师愿第一时间就想起宴青,毕竟五天前最后一次聚餐他说过自己要干一件『天大的祸事」。但药师愿一直等啊等啊,宴青就是没有出现。
最后药师愿还是没有敲门,因为在她的感知里,虽然【仙游】时不时就进入冷却,但【同心锁】一直都没有发动过,说明宴青这些天没有遇到任何生命危险,不需要担心。
而且不知道为什麽,在第三次任务后,药师愿跟宴青相处时越来越放不开,训练时偶尔的身体接触也会令她变得紧张,明明之前她敢一枪捅过去的。主动找宴青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但药师愿却感觉非常别扭,有种自己仿佛输了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输了,但药师愿不想输!
不过同时她又觉得,如果是赤蛇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毫不犹豫去敲宴青的门,想到这里她又有种莫名的气馒。
回到太白山军镇,药师愿喊侍女进来帮忙换铠甲,准备下午的秘境攻略。侍冬一边为她披甲,
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还没来见你吗?」
「嗯——你在说什麽?」
「我们的姑爷啊,」侍冬抿紧嘴唇,可爱的脸蛋露出一个有点猥琐的笑容:「你不是这些天都见不到吗?」
「别瞎说!」舞秋一巴掌狠拍侍冬的脑袋:「大小姐你也敢调笑,没大没小!」
药师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麽反驳,憋了良久才反问一句:「为什麽你们会觉得我没有跟人见面?」
「因为大小姐你这几天都没喝酒。」侍冬说道:「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大小姐才会滴酒不沾。」
「我是因为要专心攻打秘境才禁酒!」药师愿没好气说道:「不要乱想!」说罢她赶紧出门,
颇有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气势。
兰陵郡王府。
仆人们神色忧虑,时不时望向金盏园。跟不夜天城其他主家相比,兰陵郡王毫无疑问是亲和又仁慈的主子,会关心王府里的下人,会惩罚处事不公的管事,所有仆人都发自内心敬爱郡王殿下,
郡王殿下两天没有离开房间,大家都不禁担心起来。
房间里,应如是神色苍白,目光空洞没有焦点,她这两天变得浑浑噩噩,不知日夜倒转,躲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双腿,如同被遗弃千年的人偶。
应如是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得知天灾传人是为了反抗应乐的暴行而掀起叛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脊梁仿佛被抽走了,身体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只想躲在角落里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不,她其实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她在逃避亡灵的低语。
「你听到了吗,不是所有人都会任由应乐肆意妄为的!」
「你自以为有良心,但你不过是助纣为虐,见死不救!」
「为什麽你要送彼岸花—你不送的话,应乐不会杀我的!我好恨啊!」
「太晚了,太晚了啊,如果早点有人反抗,我元家二十五口人可能不用死的!」
「殿下。」仆人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呼唤:「有快骑传讯—是你叮嘱要留意的消息。」
应如是身体一颤,巨大的志忑淹没了她的心灵,她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还是在恐惧:「说。」
「天灾传人重创『弓侯」黄彦所部,距离不夜天城不到三十里。」
应如是仿佛蒙尘的双眼缓缓冒出亮光,旋即化为决意。
「来人,为我更衣,我要出门。」
但不等应如是出门,旨意就先一步到达郡王府:陛下御驾亲征讨伐天灾传人『夜叉』,兰陵郡王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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