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崔安潜还去管什麽南阳的问题,难道他不晓得自己说了这麽多,实际上不还是和义成丶宣武两军一样不敢战吗?
但此时,朝廷正要忙着布置东都防御,甚至已经开始调动河东藩镇过河,进入东都与东都留守兵马一并防御。
与此同时,朝廷当中招降派占了上风,决定敕赦王仙芝等诸票帅,还给这些人各封官赏,准备招降这些人。。
可就在赵怀安回来的那一天,又一封加急军报从东都送了过来。
却是昭义军监军判官雷殷符屯中牟,竟然把王仙芝给击败了,草军直接走了。
这一条胜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之前还被东都过来的逃亡世家们弄得人心惶惶的长安公卿们,
大舒了一口气。
这舞照跳,马球照打!
我大唐的好日子还有的久了呢!
赵怀安这边刚回来,早就得到消息的杨复光就让人喊赵怀安有要事商量。
于是赵怀安茶都没喝完,就随小使奔到杨复光在宫外的别业。
这边他一进来,就看见杨复光在和几个幕僚商议,见赵怀安来了,连忙让这些人下来。
这一次不等赵怀安说话,杨复光就说道:
「现在下面人真的是什麽都敢往上报了,那昭义军的监军判官雷殷符竟然敢说自己击溃了王仙芝。这种军功都敢往上报?然后那些公卿们竟然还都相信了。」
赵怀安一听这话就晓得,杨复光是担心自己右神策军中尉的事情,毕竟如果看纸面上,人家立下的功劳可是守护东都的大功。
于是,赵怀安嘿嘿一笑,说道:
「大兄,这些人啊,是眼红你啦!你放心,以我看,不用几日,山南东道就要有变故,到时候,那些谎报军功的,再办他们也不迟。」
杨复光心中一定,最后问道:
「赵大,真的这样?你就这麽笃定草军是往南阳跑了?」
赵怀安点头,说道:
「大兄,实际上,现在只要愿意看一看局势的,都能得出这样的判断。随着河东军将要南下,
洛阳的兵力完全可以守住伊阙关。」
「草军现在有能人,他们应该知道,一旦他们在伊阙关下面顿兵,那游奕在他们后侧的诸藩兵马就会饿狗一样扑过来。」
「对于草军现在来说,他们就几乎是在北面走到了绝地,想要再获得新的发展,就必须调转向南,而南阳之后的山南东道素来富裕,兵力又薄,这些人不会放过这一口肉的。」
出人意料的,这一次杨复光没有反驳,而是舒缓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大郎,那这一次就要看咱们的了!你放心,那一夜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打点了,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人,你需要去解决。」
「只要这人能解决,你的事就怅然无阻了!」
本来还安慰杨复光的赵怀安,听了这话,心里一动,老杨说的这人不会就是田令孜吧,
果然,下一句,杨复光就毫无愧色地说出:
「现在卡在了田令孜那边,你要说服这人。」
见赵怀安脸色不好看,杨复光忙解释了一句:
「放心,这人实际上蛮好说服的,只要钱到位就行!」
后面的事不再多说,反正当赵怀安出了杨宅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杨是越发狗了!」
杨复光的确不地道,赵怀安做到了他做到的,可他许诺给赵怀安的,基本一件没办成。
此时,赵怀安已经将杨氏兄弟彻底放弃,这两人只能利用,这几个连基本的合作信用都没有。
最后想了想,赵怀安决定还是去找一下高,希望高这个老长官可以为他单独安排一下,和田令孜单独见面。
于是,赵怀安汇合了等候在府邸外的帐下都,便急匆匆地去高府上了。
那边,赵怀安快要到高府上后,身后跟着一人,最后见赵怀安的确是进了高那里,这人才返回。
一路奔回杨宅,那边杨复光和另外一人同样坐在了那里,显然一直在等此人的消息。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复光的兄长杨复恭,显然刚刚赵怀安和杨复光谈话的时候,此人就一直在。
外面部曲返回后,对杨复光回道:
「老公,赵大的确是去了高府上了。」
杨复光没有说话,旁边的杨复恭嘿嘿一声,便打发这人出去了。
然后才对沉默的杨复光说道:
「咱说什麽来着,这赵怀安啊,人不老实!在西川的时候,老周就说了,这人惯会骑墙,只是此人聪明,从来不明着骑,就暗地里勾勾搭搭。」
「如何,现在信了吧!」
杨复光摇头,对杨复恭说道:
「兄长,这我如何不晓得?但现在说这个没用,咱们还待倚靠人家呢?毕竟此人给咱提供的思路是对的,咱们现在要想和田令孜碰,就必须要有军功。」
「而这军功怎麽来?不还是靠人家赵大?你不会觉得沙陀人能办这个吧!」
「七年前,这帮人去宣武军那边平叛庞勋,可没把诸藩给得罪。我要是拉这些人去追剿,那就别想再和那些个藩镇合作了,到时候那些沙陀人人生地不熟的,就这样随我去追剿,我们死都不晓得怎麽死的。」
「这命是咱的,你说破大天也没用,最后,我就是信这个赵大!」
杨复恭也没想着说服弟弟,只是耸耸肩,意有所指道:
「那就看着咯,看看这赵怀安有没有这个本事脚踏两条船!」
「你当那田令孜真的那麽喜欢赵大?」
「嘿嘿!且让这小子吃吃苦,不然真觉得一个山里的土锤就能在长安翻江倒海了!」
听到这话,杨复光眼神闪烁了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