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思乡之症,宝钗别母(1 / 2)

第268章 思乡之症,宝钗别母

贾迎春首次侍寝,便梅花三弄,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她却只侍寝了三次而已,

或许这便是后宫嫔妃的日常,也是她们的不幸吧!

更何况,迎春连嫔妃都不是,甚至连宫女都不是,目前还只是一名被偷偷带进宫来的民女。

而贾迎春倒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相反她还颇为庆幸,甚至常怀感恩之心。

毕竟她是罪人之女,又被人给退了亲,属于嫁不出去的那种老姑娘,她能进宫来伺候皇帝,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呢?

更何况贾元春和李纨都住在乾清宫,贾探春也在荣国府替贾母管着家。

也就是说,此时的长春宫,只有贾迎春一个主子,她想干嘛就干嘛,根本没人管着她和在荣国府之时,每日里循规蹈矩比起来,迎春现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畅快不知道有多自由自在呢!

每日夜间就寝之时,贾迎春都在想着,怪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想进宫,都想成为皇帝的女人呢,宫里的生活还真像天上神仙一般。

除此之外,贾迎春也在一遍又一遍的,算着自己的氮氩之期,期盼着皇帝陛下,能在她匐盒之时来长春宫宠幸她,好让她诞下一子半女。

到那时,皇帝才会母以子贵,顺便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在这后宫之中,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此时已是仲春时节,天气渐渐转暖,正午时分甚至还有点热,后宫嫔妃们纷纷换上了料子更为轻薄,颜色也更为鲜亮的春衫。

唯有薛姨妈,在人前之时,还是和冬季一样,穿着厚厚的大衫。

原因无他,只因她的肚子日渐隆起,若是穿那些又薄又透的春衫,会被人一眼看出来的。

而此时,贾元春已经度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无需薛姨妈继续近前照料了,也就意味着,薛姨妈到了该离宫,去薛氏别院养胎,静待产子的时候了。

这一日,薛姨妈忽然病倒了,而且病症极为奇怪,连太医都有些束手无策。

简单来说,就是薛姨妈看起来什麽病都没有,却茶饭不思,日渐萎靡,每日里只能卧榻休息,出门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眼花。

为了薛姨妈的病情,薛宝钗日夜忧心不已,每日里在近前伺候,甚至为母尝药,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惜事与愿违,薛姨妈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日渐严重。

这一日,薛宝钗又端着一碗汤药,来至薛姨妈榻前。

「妈妈,该喝药了。」

看着薛宝钗手里那碗汤药,薛姨妈一阵生理反应,只觉得恶心想吐。

有一说一,这些苦不拉几的药汤子,她是一口也不想喝了。

虽说这些汤药,都是王君效特意为她开的安胎养身之补药,对她和腹中的胎儿都有好处,但薛姨妈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她的身子好好的,肚子里的胎儿也很健康,若非为了演这出戏,完全没有必要没苦硬吃,天天喝这些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汤子。

薛姨妈躺在榻上,摆了摆手,示意她待会再喝药。

其实薛姨妈是想着,等薛宝钗走后,她再将这些汤药给偷偷倒掉。

可惜薛宝钗每一次都是看着她喝完药,还得在近前服侍好一会才会离开。

故而薛姨妈每一次想偷偷倒掉,结果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这些药一口一口的喝进嘴里。

每每想到这些,薛姨妈都悔恨万分,连肠子都悔青了。

那日在薛氏别院,在那眼小温泉,她是真的疯了,真的着魔了,竟然与皇帝春风一度春风一度也就罢了,可结果却老蚌含珠,不小心有了孩子。

若是没有那一次的荒唐之举,若是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何至于装病,何至于天天喝这些药汤子,又何至于天气都转暖了,她还每天穿着厚厚的大衫,来遮掩日渐隆起的腹部。

喉,悔不该啊!

薛宝钗将手里的那碗汤药,放在榻旁小几上,然后斜着身子坐在榻前,甚为心疼的低头看看薛姨妈。

「妈妈,喝药吧,喝了药您的病便会好了。」

说着,薛宝钗眼眶子一红,那双绝美的眸子里滚落两行热泪。

薛姨妈看着美目含泪的薛宝钗,心中好生内疚,又觉得好生羞愧,甚至想不再装病,

索性将实情告诉薛宝钗算了。

可是不能啊!

若是将实情告知薛宝钗,宝钗会如何看待她这个母亲,她又有什麽脸继续活下去呢?

这一节倒还在其次,关键是宝钗知道了实情,会不会对陛下心生怨念,继而影响到了宝钗与陛下之间的感情。

若是如此的话,那她不仅对不起宝钗,更对不起薛氏一族。

毕竟薛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宝钗身上,亦或者说,都寄托在陛下对宝钗的宠爱之上。

若是因为她的缘故,导致陛下和宝钗之间心生,导致陛下不再宠爱宝钗,那她哪怕是死一方次,也难以赎其罪孽。

薛姨妈伸手握住宝钗的黄小手,心中好生内疚,可又不得不硬起心肠,按照事先商量好了的说法,继续哄骗薛宝钗。

「我这病来的很是蹊跷,药石只怕无用,要想让我好起来,只怕..::::

见薛姨妈欲言又止,薛宝钗紧忙止住哭泣,连声问道。

「只怕什麽?妈妈,您有什麽话,是不能对女儿说的呢?不管您要什麽,女儿都会想办法为您弄来,若是女儿力有不逮,女儿去求陛下,陛下富有四海,总是能办到的。」

见薛宝钗如此情真意切,薛姨妈心中更觉愧疚,也跟着红了眼眶,流下泪来。

「你知道在我生病的那一晚,我梦见了谁吗?

一薛宝钗目露疑惑之色,颇为不解的看着薛姨妈,心说不是在说您的病情吗,怎麽又扯到这个上面,难道说您之所以生病,是因为梦见了不该梦到的人吗?

薛姨妈看看薛宝钗,强忍心中羞愧,硬看头皮说道。

「那一夜,我梦见你父亲了,他在梦里责怪我,为何五年来,从不去看他一眼,也不去为他扫墓,然后第二天,我便病倒了。

我想看,咱们离开金陵,进京已有五年,估摸看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有点生我的气了,若是我能回金陵去,在你父亲坟前祭拜一番,或许我这病才会好起来呢!

而且我生在金陵,长在水软风轻的江南水乡,结果人到中年,却来了这风乾物燥的北方,只怕是有些水土不服呢,若是让我回金陵住上一年,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啊!」

薛宝钗听了薛姨妈这话,不疑有他,流着泪硬咽道。

「妈妈放心,我这就去求陛下,派人送您回金陵,只是京城离金陵千里之遥,一路上鞍马劳顿,您这身子只怕是撑不住啊!」

说着,薛宝钗回身端起那碗汤药,双手捧着递到薛姨妈面前。

「妈妈,先喝了这碗药,等将养好了身子,女儿才能放心,让您回金陵啊!」

薛姨妈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眼薛宝钗,又看了眼她手里那碗汤药,心知今儿这碗药,

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薛姨妈万般无奈,只好强撑着坐起身来,从薛宝钗手里接过那碗汤药,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她一边喝药,一边暗暗骂着自己。

让你老不正经,让你老蚌含珠,让你连女儿都骗,

活该,咋不苦死你呢!

服侍薛姨妈喝完药之后,薛宝钗本想着去乾清宫找李崇,求他派人送薛姨妈回金陵。

可薛宝钗转念一想,以她母亲的身体,这会儿只怕是不能上路,更加不能舟车劳顿的。

更重要的是,方才她母亲所言,毕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若是她母亲的病情,并不是因为这个,那她母亲贸然上路,若是路上有个三长两短,

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岂不是一片好心,反而害了她母亲吗?

想至此处,薛宝钗叫过来丫鬟莺儿,让她去太医院请太医院院使王君效前来。

不一会,王君效躬身入殿,一番行礼之后,不等薛宝钗发问,王君效便笑着说道。

「启禀娘娘,您母亲的病症,微臣找着病因了。」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古旧医书,双手捧着递给丫鬟莺儿,再让莺儿转交薛宝钗。

然后王君效继续说道:「微臣参详不透您母亲的病因,这几日几乎翻遍了太医院的所有藏书和前人笔记,说来也巧,您派人来太医院召微臣前来,微臣刚好翻到了这本医书,

如若微臣没有看错的话,您母亲所患之病,正是这本医书上所记载的『思乡之症」,

此病与水土不服类似,却不是由身而发,而是从心而起,亦或者说,这思乡之症并不是身体之疾病,而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