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一个血脉神通
一辆挂着玉制印徽的华贵马车缓缓驶进云水城。
马车内,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刘依然透过车帘缝隙,偷偷瞄向车外的一切。
「阿然,要端庄稳重一些。」
对面,刘庆峰内心虽然很紧张,但脸上却是挂着微笑嘱咐妹妹:「听闻主家十分注重礼制,待会见到家主,行为举止都要万分小心。」
刘依然闻言,当即坐正了身躯,随之又仔细检查了身上的衣衫,确保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为兄交给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望着妹妹,刘庆峰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刘依然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志忑道:「都记住了—」
马车驶过繁华的街道,朝着黑水潭而去,感受到这一切,兄妹二人也不由紧张起来。
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庄园门口。
沈崇玄已经在门口等候。
其身旁的一名沈家老仆见马车停稳,便是匆匆来到跟前,将车帘掀开,含笑开口道:「刘姑娘,刘公子,请。」
刘依然有些局促的自马车下来,瞧见面前古朴典雅的庄园,神情微微一惬。
其身后跟着下来的刘庆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她内心的惊讶。
兄妹二人便是恭敬来到沈崇玄跟前拱手:「拜见公子。」
沈崇玄之前已经找过他们,二人自是认得他。
「不必多礼。」
「随我进来吧。」
沈崇玄本就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打扮,此番言语温和,倒是让兄妹二人心中的紧张得到了些许缓解。
二人跟着他,穿过前院,来到厢房跟前。
沈崇玄推开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兄妹二人连忙拱手,刘庆峰态度十分恭敬道:「公子先请。」
沈崇玄抬脚走进厢房之后,二人便是跟着走了进来。
「先坐吧,家主稍后忙完便会过来。」
「来人。」
沈崇玄说着,便朝厢房门口的仆人喊了一声。
两名少女恭敬来到跟前。
「公子。」
沈崇玄警了一眼刘依然,便是对两名仆人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紫灵萱草茶,再拿一些月灵果来。」
两名少女欠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片刻,二人端着一个灵果盘与茶水走了进来。
厢房内的刘家兄妹见那茶水和果盘竟都蕴含着颇为浓郁的灵力,心中很是惊讶。
「二位先坐吧,茶水和果盘随便享用。」
「本公子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便不多陪了。」
沈崇玄说着,便直接离开了厢房,独留兄妹二人在厢房内坐着。
隔壁特制的雅间,沈崇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明哥,人已经带到了,就在厢房内。」
沈崇明微微颌首后淡笑:「先晾晾他们吧。」
「二人此来之前,肯定已经想好了说辞,编好了谎言。」
「为兄想听的是真话,便是让他们先想清楚了。」
沈崇玄点了点头,缓步来到对面坐下后沉声开口。
「昨日陪狸儿去族正院,弟特意向夫子讨要了荥阳刘家近两年的卷宗。
沈崇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有何发现?」
一名仆人恭敬来到沈崇玄跟前,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沈崇玄思片刻开口道:「倒无异常之处,不过」
「刘家嫡系之中有两名身怀灵根的小辈被除名了。」
「族正院卷宗记载,说那二人不幸天折。」
天折?
沈崇明轻轻抚着手掌,眸光中有思索之色闪烁。
这刘家可是一个大宗,若是单拿出来,那也是一个很强的练气仙族。
族中身怀灵根的嫡系会轻易天折吗?
「那二人什麽修为?」
「练气二层,灵根品质中上。」
沈崇玄回答之后,又补充道:「族正院的弟子暗中调查,也确实发现那刘家祖地中多了两座新坟,祠堂内也立了二人的灵牌。」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可能是弟想多了吧。」
沈崇明眸光迥然没有说话。
其思索片刻又道:「刘家家主刘靖这些年除了那二人生母之事,可还有做过其他违反族规的事情?」
沈崇玄叹息摇了摇头:「此人颇为风流,大错没有,然违背伦理纲常之事却是没少做。」
关于这种事,族规也没有明确的规定。
只是约束他们不能依仗修士身份以术法手段强迫诱骗凡俗女子。
沈崇明静静的喝着茶水,也没再多问。
厢房内。
兄妹二人已经喝了两盏茶,却依旧没有等到沈崇明的到来。
心中不免有些志芯不安起来。
尤其是那刘庆峰,他可是听说了主家现任家主处事霸道果决,完全不似上一任家主那般温和。
单就前些年代执家主时,一口气灭掉了两个附属家族,连自幼跟随他的石家修士都没放过。
那件事之后,几大附属家族的族人可是被吓得不轻。
「哥——」
刘依然双手死死在一起,时不时看向厢房窗外,显然很是紧张。
「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们好好修炼,未必不能为阿娘正名。」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已经有了放弃的意思。
刘庆峰紧紧握了握拳头,随之叹息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我兄妹二人说算就能算了的。」
他隐约明白,二人被喊到云水城,又被晾在这里。
应当是主家的家主起了疑心,认为二人是在图谋不轨。
刘庆峰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正要开口说什麽,便听到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当即压下了心中的思绪,匆匆起身看向门口。
刘依然此时也连忙站起身,眸光望着房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崇明的身形慢慢出现。
但见其一身华贵的湛蓝色长衫,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仅仅只是静静站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便让二人心头懦懦不安。
雷霆至刚至阳,能够震宵小和心怀不轨之人。
他的修为又远超二人,此番只是略微释放出了丁点气息,便是让刘庆峰觉得惶恐不安。
「属——属下刘家刘庆峰,拜见家主!」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刘庆峰赶忙恭敬拱手行礼。
其身旁的刘依然此时也只是欠身行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扫了一眼二人,沈崇明忽地一笑,缓步来到居中首座坐下。
「不必如此,都坐吧。」
二人心中志忑落座。
沈崇明自旁边的果盘中拿起一颗灵果反覆端详片刻,又放了回去,转而看向刘庆峰道:
「给你个机会。」
「说出你的目的,若是无伤大雅,此事我便不追究了。」
刘庆峰闻言,心中顿时「咯」一下,本能的还想出口狡辩。
但迎着沈崇明的眸光,他到了嘴边的话便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神色挣扎片刻后,他便起身跪地,将脑袋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家主恕罪!」
「此事皆为属下一人知错,阿然她是被逼的!」
闻听此言,刘依然面色苍白,也是连忙跪在地上,抢着解释道:「家主恕罪,勾引崇序公子是贱妾自己的主意,与兄长无关!」
但见二人抢看认罪,沈崇明面无表情。
「我是问你的目的。」
他看向刘庆峰再次开口。
刘庆峰跪伏在地的身躯微微一颤,眸中闪过一丝决然答道:「属下—属下想要借主家之威,为生母正名!」
「然后呢?」
沈崇明再次开口道:「就这麽一点小事,便搭上了自己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和清白?」
刘庆峰闻言,心脏似是忽然停止了跳动,其双拳死死握紧,但随之便文慢慢松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敢说话。
看着他,沈崇明笑着摇了摇头:「行了,你回去吧。」
「至于你—」他起身看向刘依然,略微思后开口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说完这话,沈崇明便是直接离开了厢房。
望着他的身形消失,刘依然深呼一口气,连忙来到兄长身旁将其扶起来。
「哥,家主走了—」
刘庆峰站起身,心有馀悸的看了看窗外,一番思,忽地懊恼到捶胸顿足。
「废物!」
「为兄是个废物啊!」
他狠狼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眸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方才因为惶恐失了心神,大脑一片空白,如今仔细回味沈崇明方才那句话,
便是修然明白自己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哥!」
但见兄长状若癫狂,悔恨不已的神情,刘依然连忙拉住他来到一旁的椅子跟前。
刘庆峰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双眸无神,失声呢喃道:「家主肯定是嫌为兄野心不够.—」
「阿然,为兄对不住你啊—」
他明白,刚才但凡要是说出自己还想当刘家之主的话,情况便绝非现在这样。
可自己当时已经被吓到不知所措,根本不敢再表露出此种野心。
平复了一番心情之后,刘庆峰重重叹了口气。
「好在家主已经发话,你肚子里的沈家骨血算是保住了。」
「阿然,听家主的话,好好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我兄妹日后便全指望这孩子了。」
刘庆峰站起身,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妹妹,便是匆匆离开了沈家庄园。
「哥!」
但见兄长离去,刘依然追了出去大喊。
兄妹二人自幼便跟着母亲颠沛流离,母亲死后二人也是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
「小姐,家主让您随老奴到后山去一趟。」
身后,那名沈家老仆恭敬来到跟前开口。
刘依然痴痴望着兄长的身形消失,便也只能抹去眼泪,跟随那老仆朝后山走去。
荥阳城外营地。
沈崇明御风而来。
一众沈家修士见到他,纷纷恭敬行礼。
其中有一人颇为有眼力见,趁着其没有注意,便是偷偷跑到营地后方的一座木屋。
「公子!」
「崇序公子!」
「家主来了!」
木屋内,沈崇序正倚着床榻,胸露乳的喝着酒,闻听此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当即运转灵力,将体内的酒意逼了出来。
恢复清醒,推开房门时,便是看到一身湛蓝衣衫的沈崇明正缓步走来。
那名通风报信的修士神色紧张的恭立一旁,生怕会得到训斥和惩罚。
然沈崇明并没有看他,径直走向站在门口的沈崇序。
「明——明哥。」
沈崇序眼神躲闪,拱手行了个礼。
「都去忙吧。」
沈崇明扫了一眼他那过的形象,淡然开口。
身后那些修士连忙拱手退了下去。
他缓步向前,将沈崇序逼退到房间内,眸光扫向四周,嗅着周遭浓郁的酒气混杂着各种难闻的气息,神色复杂。
「你今年才二十二岁。」
「就打算这般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转身看向身旁的沈崇序,沈崇明眸光如剑,沉声开口。
但见其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沈崇明思付片刻道:「随我来吧。」
走出木屋,他便是转身抓住了沈崇序的肩膀,二人身化流光朝着隐龙山的方向飞去!
「明哥,你要带我去哪?」
虚空中,沈崇序似乎是意识到了什麽,想要挣扎。
然那被抓住的肩膀上有着道道雷霆之力传来,让其浑身酥麻,根本无法调动一丝灵力和力量。
「怕了?」
「觉得没脸去?」
沈崇明说着,身形再次加速,很快便是来到庄园后方的大山之中。
兄弟二人的身形降落在墓园的一座墓碑跟前。
「跪下!」
但见沈崇序背过身,不敢去看那墓碑,沈崇明冷声喝道。
「跪在你爹和你娘的墓碑跟前,让二老好好看看!」
「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
耳畔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其耳边回荡,直抵灵魂深处!
沈崇序缓缓转过身,凝望着墓碑上的大字。
故显考讳沈文焰/姚赵氏赵萱之墓。
赵萱生前在沈家苦等了沈文焰十年,至死也未能得见亡君。
郁郁而终录后,沈元便特地嘱咐,让老大沈文将其尸身与沈文焰的衣冠冢合葬一处。
算是弥补了赵萱的遗憾。
权妻二人葬在这后山墓园录后,沈崇序因心中对父亲有着极大的怨念,便是从未来到墓前祭奠。
如今修然看到墓碑上母亲的名字,其凌乱发丝下的眸中慢慢泛起泪光。
噗通!
沈崇序狠狠跪在了墓碑跟前,失声痛哭着。
但见如此,沈崇明心中也有些堵得慌。
这些年,他与父亲丶爷爷,包括沈崇玄,都在想办法让沈崇序走出来,振作起来。
然幼年心灵上的创伤对其影响实在太大。
再加上胡媚儿与沈狸的存在,价是让其觉得委屈,渐渐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二叔,二婶。」
「侄儿将崇序给你们带来了。」
沈崇明端了端衣袖,朝着墓碑恭敬行了礼。
「二叔,二婶,没能照顾好崇序,是侄儿与父亲的失职。」
声音沉重的说着,沈崇明缓步向前,来到沈崇序身旁。
「为兄知道你无法原谅二叔。」
「但你要想想二婶,她一辈子要强,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模样,会如何?」
沈崇序痴痴的望着面前的墓碑,伸手摩着母亲的名字。
随录便是跪行两步,来到跟前,将脸庞贴在「赵萱」二字上,痛哭呢喃着:「娘,儿连孝,这些年从没来看过您———」
见其哭诉不止,沈崇明券然走向远方,来到一块山石跟前坐下。
望着下方几座孤零零的坟墓。
那里埋葬着当年沈家的长工付贵,其外公黄轻舟,还有赵栓父子。
沈崇明静静坐了许久,双目通红的沈崇序便是来到其身旁,声音沙哑道:「
明哥。」
沈崇明转身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为兄见过那刘家兄妹了。」
挨着其坐下的沈崇序听到这话,神情微微一惬,随录开口道:「这件事明哥连用劝了,弟不会娶她。」
沈崇明没有说话,转身看了他一眼。
「她是趁我醉酒录时,自己爬到我床上的。」
「二人心怀连轨,明哥应该能看出来。」
沈崇序淡然说着,言语录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为兄让那女子在黑水潭够近住了下来。」
「名不名分的另说,但她怀的是我沈家血脉,断不可连管。」
微微一顿后,沈崇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大哥至今未成家,你有子嗣了也是好事,至少二叔这一脉还有人在。」
山间的风轻轻吹来,掀开了沈崇序那遮蔽了半张脸的发丝,露出一张略显消瘦而又颓然的面庞。
「明哥。」
望着山下的云水城,沈崇序一番犹豫后忽然开口道:「我想出仗走走。」
沈崇明没有说话。
他也连知道该连该答应。
只是觉得如果继续将其在家中,怕是一辈子也连可能走出来了。
但若是放他离开,如今外面的世道处处充满凶险,万一有三长两短,自己该如何跟故仗的叔交代?
「明哥放心,此番来看阿爹阿娘,弟心中郁积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只是相较于家族的束缚,弟价适合外面那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