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女娃,洞天(日万day)(1 / 2)

第203章 女娃,洞天(日万day)

三天前,月犀湖坊。

月犀湖坊,坐落于燕国广安郡最大的山脉一一龙眠山脉附近,因广阔无垠的月犀湖而得名。

湖面烟波浩渺,水汽氮盒,

而连绵起伏的龙眠山,便匍匐在这片仙湖之畔,山峰如脊,林海如鳞,终年云雾缭绕,气势磅礴。

徐家独占此山。

琼楼玉宇,依山而建;亭台楼阁,傍水而立。更有无数禁制阵法,明暗交织。

以此,可见其势力之盛,堪称月犀湖坊第一家族。

在灵隐宗内,仅次于白赵二家,只可惜族内无金丹真人,终是难与白赵二家并列。

一艘飞舟,横跨天际。

落在徐家内部的接引平台上。

身着徐家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已然在此等候。

他见到茅清竹,并未有多少热情,一板一眼行礼道:「夫人,一路辛苦。老祖与各位长老,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了。」

茅清竹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脸色淡漠。只是牵起身旁小丫头的手:

「我们走。」

徐三馀光撇了眼小女娃,见其一袭银发,眼底生出一分厌恶。

又见其不知礼数的四处乱,更是心生鄙夷,终究是在乡野之地养大的野丫头,见不得市面。

至于青君,哪里发觉别人的冷眼?

只是紧茅清竹的手,仰着白瓷般的小脸,不停打量这比落梨院还要大上千倍,华美得不像话的府邸:

「茅姨姨!以后青君要建一个比这还漂亮的房子,让师父师姐,还有茅姨姨一起住!」

茅清竹眉眼一弯,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手:「好,姨姨等着。」

徐三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龙眠山乃二阶灵脉,居高临下,俯视燕国境内最繁华的坊市之一,地位非凡。

寻常修者,能入住已经是三生之幸,竟还敢妄图凯?

大的,不知羞耻。

小的,更是痴人说梦。

这对母女,果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你笑什麽?」

小女娃眯起眼睛,好奇地看了眼徐三。

徐三心中一凛,他只是在心中发笑,这女娃如何得知?

可见茅清竹暗含不悦的目光,他躬身解释道:

「小姐生的娇俏可爱,令人望而心喜—」

「唔?可恶的师父!」

小女娃恍然大悟,恶狠狠的捏了捏小拳头。

师父,是陈老道!

怪不得师父总是瞧着她微笑,原来一直在凯她的美貌!

她觉得自己是想生气的,

可想到师父的宠溺笑意,却怎麽也生不起来气。

徐三听的不明所以,这野种是怎麽回事?

什麽事情,都要提一嘴师父——

他低下头,客套地笑着:「夫人,小姐,这边请。长老们,还在等着。」

茅清竹笑意一敛,眸光微沉。

终究是要与那些老不死再见面了·

她没有多言,点了点头,带着青君跟在管家身后。

一路行来,亭台楼阁,灵兽祥鸟,无一不彰显着徐家的底蕴与奢华。

灵气更是浓郁,还要高出临松谷数筹。

其实来到龙眠山后,

青君纵然心有对师父师姐心有不舍,但也对这陌生漂亮的地方充满好奇。

可一路走来,

她却不由自主抱紧了小包裹,将铃铛得紧紧的,生怕发出些许声音。

这里的一切都太冷了,远没有临松谷的草木清香,让人舒心。

无论是地上光滑的白玉地板,还是对她投以各色目光的徐家子弟。

无一例外让她心生不安。

她朝着茅清竹身边靠了几分,小声道:「茅姨姨,他们—-他们怎麽都在看青君。」

茅清竹知晓青君的紧张,只是她对此亦然无可奈何。

她带着青君回来,必不可免会让众多徐家人投以诸色目光:

「那是因为他们喜欢青君,所以想多看看青君。」

「哦。这样吗?」

小女娃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

「总觉得不一样——师父也喜欢看我和师姐,可——眼神不一样。」

「那是因为天底下,就数师父最喜欢你们了。」

茅清竹不忍心,让自幼在陈业身旁受尽宠爱的青君,遭受委屈。

只好低声哄骗着小丫头。

果然,虽然小丫头还有几分拘谨,但没了先前的不安。

自己,不能给师父丢脸!

小女娃咬了牙,支棱起腰杆,雄起起气扬扬,惹得不少徐家弟子暗笑。

「可恶——」小女娃在心中悲鸣,「明明师父见青君挺起腰杆,都会很害怕的——为什麽他们不害怕」

直到此时,青君才心有疑惑。

只是她年龄稍小,心思稚嫩,尚且难以发觉,师父藏在细微举止中的偏爱。

不知走了多久,管家的脚步,终于在一座肃穆的大殿前,停了下来。

殿门之上,悬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议事厅。

「夫人,青君小姐,到了。」

管家躬身,侧立一旁。

两扇沉重的殿门,也在此时「吱呀」一声,从里面拉了开来。

檀香,冷意,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只见宽阔的大殿座无虚席。

一道道审视的目光,自大殿之上落来。

好似她们不是归家的亲人,而是两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罪人。

茅清竹脸色一冷,毫无怯意,一步踏入殿中。

青丝微扬,眸光如电。

那属于筑基真人的气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瞬间便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尽数斩断!

大殿之内,瞬间为之一静。

「清竹。你回来了,数年不见,修为又有精进,不错」

主位之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睁开浑浊的眸子,颌首道。

他已经太老了。

老到眼睛被皱纹堆起,身形佝偻,瘦骨鳞,好似下一刻生命之火便会熄灭。

老人,正是徐家的老祖,徐恨山。

乃当初迁移至龙眠山的那位徐家先祖嫡子,可以说,龙眠徐家的兴衰历史,处处都有他的身影修为筑基九层,离金丹半步之遥。

当然,亦有人说,徐老祖已经放弃道途,假借妖兽金丹,结成假丹。

「老祖。」茅清竹对着他施了一礼,不卑不亢。

「你身边这个孩子,便是·」徐老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正躲在茅清竹身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偷偷打量着他的小丫头身上。

「她叫青君。」茅清竹将青君,往前拉了拉,「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

殿中,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对老祖拱手,见其颌首,这才冷笑一声。

「清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徐家,可没有凭空多出来一个嫡系血脉的规矩。」

茅清竹乃徐家家主之妻,她的女儿,可不就是徐家最尊贵的徐家血脉?

徐不明不愿,区区野种能凌驾在他的儿女之上!

况且—外人不知,如今徐家真印的传承只剩三次,可谓狼多肉少,若徐青君抢走一分,那很可能他的小儿子,便要失去传承的资格!

「二叔此言差矣。」

茅清竹寸步不让,护住青君,

「青君身上流的是何血脉,想必,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她出生之时,龙眠山云雾尽散,

隐有龙鸣。正是徐家血种现世之状!」

青君之隐疾,在徐家亦有正式称谓,名为血种。

血种出生之时,发丝呈现白色,姿容出色,资质不凡。发色越白,越是不凡。

只可惜·本该是天生灵种,奈何血种年龄越大,心智便越是癫狂。

血种殊异,暂且不提。

在徐家,血种乃徐家先祖遗传,已经是公认的现实。

曾经,徐老祖的两个胞弟,便是白发血种。

青君既是血种,无可置疑是徐家血脉。

高坐首座的徐老祖,闻言微微颌首,看向青君的目光,稍显柔和。

无论青君是嫡系血脉,还是旁系血脉—最后,都是他的血脉。

盖因,当初他的两个弟弟皆神智癫狂,英年早逝。

如今身为一方望族,人口有上万之数的徐家,尽是他的血脉后裔一一这不足为奇,三百多年的岁月,足以繁衍十数代人。

可偏偏,三百年看似漫长,在凡俗中,足以见证王朝兴衰,在修真界中,不过弹指一瞬。

对徐老祖而言,更只是他的一生,嫡系旁系,对他而言只是手心手背。

说来可笑,他年轻时杀伐果断,手上鲜血累累,亲手杀死兄长。可偏偏快要老死时,反倒重视血脉亲情。

而这,才是徐家嫡旁之争的关键缘由。

茅清竹顿了顿,又道:「今日,我带她回来,不是来与你们争辩这些的。只是为了,取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此时,徐老祖闭目养神,任由下方小辈争论。

他虽说在徐家说一不二,但实际已有三百馀岁,暮年垂危,全靠着先祖留下的灵丹妙药,才得以苟活至今。

苍老到就连神智都稍显浑浊,平日里极少参与管理徐家。

见老祖闭目,馀下的徐家人这才继续争论「哦?」华服男人挑了挑眉,「什麽东西?」

「龙眠山,寒潭洗礼的资格。」

茅清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以及,徐家真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胡闹!」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也敢我徐家真印传承?!」

当然,亦然有其他声音。

「呵!野种?青君乃徐家血种,岂会是野种?既是徐家人,为何不能接受传承?」

此人容貌平平无奇,偏偏修为足有筑基五层,观其年龄,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徐长风,你有何脸面叫唤?」

另一个筑基修者争锋相对,冷笑道,

「该不会———此女是你的野种!没成想,你为了凯真印传承,竟和茅清竹私通!」

徐长风微笑:「其实,我倒是想,可惜夫人不给在下机会。」

一众人吵得闹闹哄哄,完全不顾及徐老祖的存在。

而老人听得族人互泼脏水,不顾颜面,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咳嗽一声: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小丫头,你来说说看,」

殿内雾时安静,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着铃铛的小女孩。

青君了软软的眉毛。

说?

说什麽?

这老头子好莫名其妙.—

小女娃很是心虚,可她不能给师父丢面子!

一想到这里,她就害怕地挺直腰杆,愣愣地看着徐老祖:「说什麽?」

几位长老脸色骤变,

徐不明更是拍案而起:「放肆!老祖问你话.」

「哈哈哈—」」

徐老祖笑声打断呵斥。

寻常孩子,见一众筑基真人争论,早就站不稳了,可这孩子倒是有趣,他失笑道,

「不错,小娃娃胆量非凡。」

众人闻言,又见得这白发小女娃昂首挺胸,直视徐家老祖。

这才心头一惊,别说,这女娃的确胆量非凡!

很明显殿上众人,皆对其不怀好意,再加之又都是筑基真人,自有灵威在身。

可偏偏她目不斜视,身如青松——·

「就说说你对老夫的看法。」徐老祖饶有兴趣地问道。

「看法——老爷爷的胡子像师父药圃里的寒华参。」小女娃仔细盯着,师父可宝贵那寒华参了,是谷内少数的一阶上品灵植。

诸多徐家修者再一次惊怒,唯有徐老祖挑了挑眉,神色莫名:

「哦?」

寒华参并非白色的灵参,相反,是呈现蓝色圆形,和胡子的相貌大不相似。

而他惯用寒华参保养他的白胡很明显,这孩子的推断,是出于对气息的感知。

不错,除了胆量,灵觉亦然出色。

如此想来——·

徐老祖破天荒地动用灵力,探查了下小女娃的修为。

这一探之下。

徐老祖脸色一惊,脱口而出:「什麽!?」

这一探之下,饶是徐恨山这位活了三百馀年,早已见惯了风浪的老祖,也再也无法维持那份镇定!

他那本是半阖的浑浊老眼骤然睁大,乾瘦的身躯前倾,磅礴骇人的气势轰然爆发。

九岁的练气六层!

这是何等逆天的资质?!

他徐家立足龙眠山数百年,门下弟子上万,也曾出过数位天资卓绝的麒麟儿。

可饶是天资最卓越的徐青山,也不过是十四岁练气六层!最后,以二十五之龄筑基,眼看着就能成为下一任灵隐真传。

众人心头再是一惊,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老祖神色大变?

而茅清竹,则是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实际上,青君的修为亦然是她此行的底气。

这几天,或许是离开了师父,小女娃平日里没事干,格外努力修行。

竞顺利突破到练气六层!

「不可能!这野———青君自幼流离在外,没有足够的资源,岂会练气六层。难不成,服用了什麽禁药?」

华服中年人徐不明震惊道,他身旁立刻有人符合,

「不错,茅清竹,你为了让你这来路不明的女儿夺我徐家真印,究竟是用了何等毒的手段!」

「住口!」

茅清竹俏脸含煞,凤目含威,

「我女儿天纵奇才,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的?!」

「好了,你们莫不是—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徐老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过,话虽如此,他也没计较的心思,只是替青君解释道,

「小丫头根基扎实,兼修体修,绝非禁药。」

他站起身,环顾诸多徐家修者。

「也罢,既然,你们都为此争论不休。那便—依族中规矩,半月之后,举行龙门会。」

「凡我徐家,十二岁以下,修为在练气三层以上的弟子,皆可参加。」

「最终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