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阿尔吉善尝试着如何联系太子的时候,各种参奏毓庆银行的奏摺,像潮水似的涌向了通政司。
这些奏摺,大多数都是参奏毓庆银行的。
不过,当通政司将这些奏摺送到南书房之后,却都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像乾熙帝根本就没看见似的。
不过推动这件事情的人并不急,他们对于这个结果早就有预料,所以面对没有音信的奏摺,他们显得异常平静。
刑部的值房内,八皇子和任伯安正在对弈。
虽然任伯安的官位不高,但是整个刑部上上下下都知道,如今的任伯安得到了八皇子的赏识,身份不一样了!
不少想巴结八皇子的人,都开始主动和任伯安打交道。
「伯安兄,陛下让阿尔吉善一家去盛京守陵,真是有点可惜啊!」八皇子拿着白色的棋子,笑着说道。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八皇子对于任伯安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伯安兄」。
当然,这种称呼,只限于两个人单独会面的时候,要是让乾熙帝知道的话,那这任伯安可就惨了!
对于这种称呼,起初任伯安倒是推辞了几回,耐不住八皇子执意坚持,后来也就安然接受。
他将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而后淡淡地道:「太子竟然没有给阿尔吉善求情,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赫舍里家族的人去了盛京,这一走,也算是砍断了太子的一条手臂。」
「毕竟,他们家世代勋贵,根深蒂固啊!」
对于这个说法,八皇子并不觉得有什麽错误。
他点了点头道:「伯安兄说得对,是我有点太急躁了。」
「八爷确实急了些,您年纪轻轻,现在还不是立太子的时候,不如,再等等。」
「太子虽然有破绽,但还没有到被击垮的时候。」
「您不妨利用这段时间,一边剪除他的羽翼,一边趁着陛下大开方便之门的时候,悄悄地扩充实力,壮大自己。」
任伯安略带几分得意地道:「等太子倒台那天,您也会在陛下不知不觉中,成长起来。」
任伯安的话要是被乾熙帝听见,乾熙帝绝对会送他一张下地狱的门票。
但是此时的八皇子,却听得一脸平静。
从太子和大皇子的遭遇,他已经深刻地意识到:必须得有自己坚定的支持者。
否则,就只能当父皇手里的一个提线木偶。
「伯安兄说得对,我是太急躁了。」八皇子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正色道:「毓庆银行逼死冯秀才的事,太子到现在也不辩解。」
「那毓庆银行呢,也是照常营业。」
「他们还是按照排号和那些储户商谈,就好像冯秀才的事儿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要不要让冯家的人再去毓庆银行闹一场?」
任伯安摆手道:「八爷,所谓过犹不及。」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做这些已经没什麽意义了!」
「陛下不是留中不发吗?那咱们就让陛下当众做决定。」
「再过两天就是常朝,虽说平时的常朝也就是走个过场,但是,当着京城上千上朝的大臣,陛下就算想拖,也拖不下去了!」
八皇子有些犹豫:「伯安兄,御史台那几个年轻御史,能不能靠得住啊?
「八爷放心,赵有志虽然也算有点儿本事,但是他的把柄掌握在我手里,如果他敢反水,我就让他身败名裂。」
说到这里,任伯安又略带感慨地笑了笑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以后太子爷要记恨,恐怕也只会记住赵有志他们了。」
八皇子眉毛挑了一下,显然不爱听这种话。
你这是弄啥?非逼着我表态,作出什麽感恩戴德的承诺吗!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表面上还是勉强笑了一下,对任伯安笑着道:「伯安兄,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
「我相信总有一天,伯安兄会人尽皆知,名满天下。」
沈叶并不知道有人正在感慨自己「不识货」,实际上,沈叶对于任伯安,了解得很清楚。
只不过,刚刚从热河行宫那边回来的沈叶,暂时还没有时间搭理任伯安。
此时的他,正听着周报关于那个死去的冯秀才的情况汇报。
「你说冯秀才在半年前家里还有上百亩的地?」沈叶目视着周宝,脸上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周宝点头道:「太子爷,这都是年栋梁让人调查的,应该不会错。」
「据年栋梁说,他家的地契才过户一个月。」
听到这话,沈叶脸上多了一丝的冷然,他淡淡的道:「你给年栋梁说,这次他辛苦了。」
「他的功劳,我会给他记着。」
周宝道:「太子爷,那帮家伙在孔庙闹了一场,恐怕不会就这麽善罢甘休的。」
「给陛下写奏摺告状,陛下不理他们,他们还会再想其他办法的,您不得不防啊!」
沈叶摆摆手,淡淡地道:「既然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就不用怕他们告状。」
「我还怕他们不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