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凝实如水晶般的金色光壁在战阵上方瞬间形成,光壁上流转着复杂的梵文。
轰!!!
巨手与光阵相撞。
那一瞬间的冲击,如同方雷同时坠落,大地被直接砸陷三尺,数十米外的地层爆裂翻腾,泥浆与碎骨被掀起在半空中形成洪流。
金色的光阵剧烈震颤,上面的梵文不断破碎,神官们双目尽裂,鲜血自眼眶喷出,仍强行吟唱。
「圣主—在上!」
最终他们还是挡在了这一击,在恐怖的鬼手消散的瞬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桑杰的身影已如一道逆射的金色流星,踏着崩塌的祭坛骸骨,直冲顶端!
「伪神!你的末日到了!」
莲心剑发出前所未有的铮鸣,剑身的光芒不再是温暖的金色,而是转化为一种极致压缩的毁灭之光。
伽梨之影的笑声夏然而止,它那由无数哭泣面孔组成的身躯剧烈扭曲,八条手臂同时伸展,浮现不同的武器,并且每条手臂上浮现出痛苦的人脸,散发出绝望的怨念。
但桑杰的信念坚定如钢,那些怨念冲击在他坚定的意志面前,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纷纷破碎。
「斩!!!」
苍白的剑光和伽梨之影手中的八把武器碰撞在一起,伽梨之影的八臂齐动,刀丶矛丶
钩丶鞭丶杖丶斧丶戟丶剑,每一种武器都凝聚着无数信徒的绝望与诅咒,在虚空中同时砸向桑杰。
桑杰手中的长剑和伽梨手中的武器不断的碰撞,一时间不落下风,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不能这样硬拼下去,这是对方的地盘,他不可能和对拼消耗,对方随时可以抽取周围的力量恢复自身,而且更多的畸变体也在朝这边赶来。
很快桑杰没有去管那些砸向他的武器,但这不意味着他放弃了防御,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作战,火龙,风龙,木龙,土龙,从他的身后赶来与那些刀枪剑戟撞在一起,虽然很快就消散,但也为桑杰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桑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唯一机会!
他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都凝聚于手中的莲心剑上无视了那八条手臂的疯狂挥舞,目标只有一个,伽梨之影胸口处,那张最为扭曲,流淌着最浓稠黑血的哭泣面孔。
莲心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张面孔的正中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伽梨之影所有的动作骤然僵住,那八条手臂停滞在半空,它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柄没入自己核心的长剑,那张被刺穿的面孔,以及它周围无数张面孔,同时发出了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哀豪!
「不!!!」
桑杰的眼中没有丝毫动摇,他不仅没有抽剑后退,反而将体内残存的神力,毫无保留地灌入莲心剑中。
那刺入邪神核心的莲心剑尖,一点温暖而纯净的金光骤然亮起,那金光迅速扩大,竟在伽梨之影污秽的胸膛内,绽放出一朵栩栩如生,纯净无瑕的金色莲花。
这朵金莲,与周围那无数哭泣流淌黑血的面孔形成了无比刺目的对比,它仿佛是这绝望深渊中诞生的唯一希望,是污浊泥潭中绽放的圣洁。
金莲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开来,散发出柔和的净化之光。
如同滚烫的烙铁烫入积雪,伽梨之影那庞大的丶由无数面孔组成的身躯,从被金莲刺入的核心开始,迅速被染上金色。那金色所过之处,哭泣的面孔变得平静,流淌的黑血被蒸发净化,扭曲的肢体被抚平丶瓦解·
伽梨之影发出了最后的丶充满极致怨毒与不甘的尖啸,八条手臂疯狂地抓向胸口的金莲,试图将其扼杀,但它的手臂在触碰到金莲光芒的瞬间,便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
金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彻底吞噬了伽梨之影庞大的身躯。
随着伽梨之影的消退,笼罩天地的黑暗与压抑感潮水般退去,久违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温暖地洒落下来,照亮了下方满目疮的战场,以及那座彻底崩塌,再无一丝邪气的祭坛废墟。
桑杰力竭地半跪在废墟之上,望着那消散的邪神和手中光芒渐渐黯淡的莲心剑,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圣主交给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在他身后,神卫军战士们相互扶着,看着祭坛顶端那个如同磐石般的身影,看着那净化一切的金色光雨,看着这片重归光明的土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休整一下,随后我们返回博帕尔恢复伤势,等伤势恢复完毕,再深入北印度调查情况。」桑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神卫军战士们说道。
「是!」神卫军战士们齐声应道。
就在一行人收拾东西和收战友遗体的时候,远处传来引擎的声音,桑杰一开始以为是博帕尔的援军来了,但很快他就发现引擎声是从前面传来的。
一列车队还有几辆装甲车朝他们这边开来,上面还插着尼泊尔的国旗,似乎是尼泊尔的军队,桑杰刚想将那些人给拦下来,但是下一瞬间子弹如同雨点般朝他们射来,桑杰这才注意到,坐在卡车上的那些人的脸上都长着黑色的触手。
桑杰瞳孔骤然收缩,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怒吼:「敌袭!」
经历连番恶战,早已疲惫不堪的神卫军战士们反应依旧迅速,残存的神力再次被激发,一面面闪炼看微光的能量护盾瞬间在阵前竖起。
「叮叮当当!!!」
密集的子弹撞击在护盾上,爆发出连绵不绝的火星,这些子弹似乎并非普通金属,撞击在神力护盾上,竟让护盾泛起细微的涟漪,显然蕴含着某种污秽的能量。
「他们被污染了!」一名圣选者小队长厉声喝道,他敏锐地感知到那些士兵身上散发出与之前畸变体同源的邪恶气息。
桑杰脸色铁青,目光越过疯狂射击的车队,但最让他难以置信的还是,他看见尼泊尔的方向被一层黑色的领域覆盖。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层笼罩尼泊尔方向的黑色领域,像一面天幕,从雪山的尽头一路铺展到地平线,遮蔽了阳光,吞噬了天空,那是一种活着的黑暗,它在呼吸在蠕动,在扩张。
「刚刚那个不是伽梨的真身——」一个冰冷的念头划过桑杰的脑海,让他心底寒气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