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 第153章(1 / 2)

白象死在了渔阳,黛黎料定青莲教绝不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北地军刚抵达长安的第二日,对面就来了一出下马威。

黛黎打开桑皮纸,右下角的落款是一朵以丹青勾勒的莲。纸上墨迹已干,只有寥寥一行字:

[前账纷繁,且等细算]

黛黎眸光沉了沉。

显而易见,这是一封战书。不仅周边几个州牧,连青莲教也决心掺进这淌浑水中。

浑水摸鱼,最后哪条鱼被抓起,成为砧板上被分食的鱼肉还尚不得知。

黛黎问:“州州,信从何处来?”

“火头军外出采购时,信被夹在货物里捎进来的。”秦宴州说。

黛黎把桑皮纸缓缓折起。长安不是北地,没办法大张旗鼓追寻真正传信的人,她问起另一件事,“州州,你和祈年茸茸他们吃过晚饭了吗?”

今日午后她与秦长庚外出游长安,出门前让家里三个小的晚饭自行解决,而她的归期比预设的早一些。

秦宴州摇头,“还未。”

黛黎心道正好,“南宫青州和他女儿来府里做客,君侯与小六娘子她父亲有事商议。州州,你待会带她去用晚膳。”

随后黛黎稍侧了下身,给南宫子衿介绍,“这是我大儿子,秦宴州。”

南宫子衿一开始就在打量,非她好奇心重,而是这等俊美的郎君她还是第一回见到。

金乌西沉,灿烂的余晖映在青年侧颜上,以他高挺的鼻梁为分界,晕出半面柔和的光影。

他生得极好,黑眸如墨,眼睑如桃花瓣般层层叠叠,只是气场冷锐,硬生生压下了那一份风流。

南宫子衿福了福身,见礼。

秦宴州还以一礼。

……

“二兄,你去了好久哦,如何……”秦祈年突然卡住。只因他看见秦宴州并非独自回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娇艳小娘子。

本来懒洋洋趴在案上等开膳的少年,立马拾起礼仪坐直了。

施溶月亦惊讶地看着来客,“重乐阿兄,这位小娘子是?”

“这是南宫小六娘子,随父来府中做客,长辈有要事商议,故而母亲让我们招待她。”秦宴州给南宫子衿介绍施溶月和秦祈年,而后让奴仆添一双碗筷。

几人相互见礼。

虽然此时没有未出阁的小娘子不得见外男之风,但到底彼此不熟,又兼男女有别,因此见过礼后,兄弟俩都没说话。

气氛不意外的拘谨。

“欸,应该让人上几张案几才是!”施溶月后知后觉。

他们平时用惯了圆桌,但有贵客来,若以示重视,该分案就餐才是。

秦祈年正想走一趟,却听南宫子衿说,“不必麻烦,客随主便即可。我听闻去岁父亲与君侯结为盟友共伐青莲,此番于长安再遇,日后说不准会续前缘。既然如此,何必拘束?”

南宫子衿一直很清楚自己为何能随父上京。她生来坐享南宫

壶,满脸笑容的为秦邵宗斟酒,“咱们去岁结盟,也算是有过命交情。如今长安风云诡谲,险象环生,独闯容易腹背受敌,不知武安你是否有意歃血为盟、与我继续当一对肝胆相照的好弟兄?”

其实南宫雄最初没有和北地结盟的心思。

先前请求联姻已被一拒再拒,他堂堂一州之主,还不至于如此没气节。鹿死谁手,自凭本身便是,何需一定倚仗他秦长庚?

但方才那两场爆炸却似有洪钟在南宫雄耳旁震响,将他胸中那片翠绿的竹林削去一半。

青莲教向来邪门,擅操弄人心、装神弄鬼,那腌臜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他们今日能设计使两舍轰塌,令州牧间疑窦丛生,明日还不知要使什么法子。

若是一个不慎阴沟里翻了船,长安之行岂非为他人做嫁衣?而北地和青莲教斗法甚多,想必最清楚各中门道……

故而稍一思索后,南宫雄又腆着脸开口了。

秦邵宗任他斟满酒,“哦?那队人马还未出发去渔阳,南宫你如此快想与我做弟兄,真不怕到时被被好弟兄在背后捅一刀?”

南宫雄笑得能屈能伸,“若是旁人,我断断信不过,只是武安你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何惧有之?”

秦邵宗不戴这顶高帽,慢悠悠道,“那不一定。昔日我曾放言若要续弦,必娶卫氏女,如今不也没做到。”

南宫雄:“……”

*

长安内布庄如云,坐落于闹市边缘的汶南布庄只能算中等偏下,入不了一众权贵的眼。

然,就是这么一家平平无奇的布庄,第三层却内有乾坤。顶层以檀木作梁,置金镶玉雕花山水屏风,窗旁亦设有沉香作案,屋中边缘还有陈设着精贵摆件的珍宝架。

而若要说最特别,当属屋中像沙盘一般的案台。此刻案台前有二人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