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开局一把枪（9）

百死草……不()，??????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枪身冰凉，泛着银光，她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池危。

那张脸上犹带着泪痕，眼角仔细看上去还沾着些微的湿润。

但池危把双眼闭着，被泪水湿润过的睫毛掩藏着眼底的情绪。

柏茴沉默半晌，忽然枪口用力在池危眉心抵了抵，枪口和额头贴得更紧了，硌着骨头。

池危撑开眼皮看了眼，柏茴纤长的食指压到扳机上。

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将眼皮阖上，稳住自己的身体。

柏茴注视着她双手背后，抓住小臂来保持自己一动不动，脸上睫毛微微颤抖，呼吸逐渐急促。

身体是有求生本能的，即使心理上做好了准备，生理性上本身总是保有求生的意志。

“在想什么？”柏茴问。

“打准一点。”池危哑声道。

池危浑身冰凉，毛骨悚然，但心脏又在燃烧，柏茴开枪之前她尽量保持自己跪稳不动。

她用别的想法赶走此刻等待死亡的倒计时。

但她不管想什么，总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和柏茴的过往。

柏茴气息奄奄地趴在她肩头，她迫切地送柏茴去医院；她推着柏茴的轮椅去草地上晒太阳，飞来的蝴蝶停留在柏茴手背上；她双手搬着箱子去新家的时候，柏茴拧开瓶子喂她喝水，指尖点掉她沾在唇畔的水珠；许多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柏茴熟睡的侧颜；许多夜里柏茴水晶般的眼眸带着温柔浅笑，与她在枕头上对视……

池危想，自己不争气。

临死前想到的最后一个人，还是只有她啊。果然输得一败涂地，死有余辜。

池危的心情率先死去了，宛如一片绿叶快速枯黄，落入了泥土。

柏茴的指尖压下扳机，但手指才微微用力，她便感觉到扳机很沉。

要打死池危吗？

——忽然她的心声问自己这个问题。

不是早就想好，决斗的时候赢了小猫，就彻底解决小猫吗？胜负已经分明了，游戏结束了。

这种指尖麻木的阻隔感，让柏茴蹙了蹙眉。

她看着池危哭过的脸，又闭紧眼睛绝望等死的样子，忽然怀疑……还有必要下手吗？

池危默不作声，胸腔里的心脏一直在反抗，疯狂泵血。她抓紧自己的手臂，保持这个姿势贴着枪口，不要偏开。

池危呼吸变得又重又沉。

百死草真是会折磨人。

她知道等死的时候比死亡的一刻更恐惧，所以让她好好体会吗？

真厉害啊，到死都不会让她好受。

池危沉默苦笑，又只能接受这个手段，祈祷时间早日过去。

接着时间静静的流动，柏茴只是拿枪顶着池危，但并不开枪，也不出声。

她的眼神落在池危身体一寸寸细微的变化上。

() 在求饶吗？”柏茴问。

池危苦笑道:“唯一要求你的事，就是你少做些戏弄人心的事吧，小心有天会翻船的。”

“只剩一颗子弹了，别打歪了，往头打。”

池危埋下脸，静静趴在地上等着她。

她脸色惨白，失去了行动能力，想跑也跑不了了。

柏茴看着池危身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快速蔓延开，一直流到了自己脚边。

——已经惩罚过了，还要打死她吗？

池危趴在血滩里痛苦的喘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上去也没有多可爱。

——往头打。

枪口移动到池危的头顶，柏茴看着她蓬松凌乱的发丝——池危蹲在她面前时也是露出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柏茴望着枪口顿了顿，忽然冷声说:“阿卷，你真是不知悔改。”

“我没错。”

池危几乎没力气抬头了，声音很干涩又吐字困难，但态度十分坚定。

柏茴垂眸看她，“你要杀我，我也会杀你，这是你自己选的。”

池危早就知道了，“是，是我选的。”

“柏茴，我输给你是技不如人，但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