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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事实证明,人哪怕没有经过系统的美术学习,但对美的欣赏是天生的。

孙团长到宣传部见到这副画,把闻慈狠狠夸了一通,他是大老粗,夸不出什么溢美之词,能想到最厉害的表述就是“这要是都评不上第一,肯定是他们眼光不行!”

至此,闻慈这趟军区借调之行就算圆满结束了。

今天是周六,按理说今天就可以离开了,明天周日直接在家休息。

但闻慈等油画晾干收尾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招待所的行李还没收拾,再耽搁一下肯定就赶不上公交车了,她索性准备明天早上再回家。

溜溜达达走到食堂,很不巧,远远地就看到里面的陈**。

不是来堵她的吧?

闻慈立即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脚步一顿,那边的陈锋立即就看了过来,眼睛登的亮起,这一看她就明白了——还真是来找她的。

闻慈心里叹气,只好往前走的时候打了个招呼,“陈营长好。”

她准备绕过陈锋去餐口打饭,但陈锋亦步亦趋跟在了她后面,知道周围人多,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闻同志,那事儿,孙阿姨跟你说了吗?”

什么事儿?想跟她成为革命战友的事儿?

闻慈不想推诿,只想赶紧把这事说清楚,利落点头,“说了。”

陈锋声音更低了,“那,那你心里是咋想的?”

“没想法,”闻慈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对战斗英雄要更礼貌一点,同样低声道:“我没这个心思,陈营长,你还是找别人吧?”

陈锋一愣。

闻慈把餐盘递给打饭师傅,没五秒钟,又收回来一个馒头和两勺菜。

她端着餐盘回头找座位,陈锋空着手跟着,这对组合在食堂里异常显眼,但他已经顾不得了,“没想法,怎么会没想法呢?孙阿姨是不是没跟你说我的条件?”

不等闻慈阻止,他把自己的条件一口气又说了一遍。

他家是公社出身,不是城里的,但条件还行,家里一个兄弟两个姐妹,他是老幺,父母对他都很好,也很支持他工作。他今年27岁,没处过对象,今年刚升上的营长,每月工资101块,三分之一寄回家里,剩下的都是留给小家庭的。

说实话,这条件在现在绝对算是钻石王老五了。

但闻慈是找对象,又不是找合作伙伴,她还是要看眼缘的,她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神色认真了些,对陈锋道:“陈营长,我们真不合适。”

陈锋急了,“哪儿不合适?!”

“首先,我今年才17岁,还有一年才到法定婚龄,何况现在提倡晚婚晚育,等我能结婚了,到那个时候你多大?”闻慈指指自己,又指指他,这是两人之间最直观的差距。

计划生育是80年代正式写入政策的,而七十年代,晚婚晚育就已经在全国开始试点。

现在的法定婚龄是男20周岁,

她近距离看着徐截云的脸,他这些天也不知道出的什么任务,人瘦了点,也黑了点,下巴上冒出一层短短的胡茬,整个人都糙了,好在脸还是那张脸,还是帅的。

徐截云被她盯着,抬手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很邋遢?”

闻慈真诚道:“也没有,”其实挺有种战损的性感,让人(她)特别想色色摸摸。

徐截云低头笑了笑。

他能预想到自己当下的形象,他匆匆赶回军区,跳下车就来食堂找人,她的借调时间只有这两周,说不准今天已经离开了,但他想:要是没走呢?还是赶了过来。

很巧,正好撞见她和陈锋对坐说话的模样。

没法否认,他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陈锋他知道,白岭军区年轻军官里的佼佼者,年纪和他差不多,从客观条件上来看,对年轻姑娘的吸引力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他耳力很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等到闻慈义正言辞拒绝后,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直到陈锋丧气离席,他才大步走了过来。

但两人谁也没提起陈锋。

徐截云道:“上周本来想请你吃饭,没请成,我的错,小闻同志明天可以赏脸吗?”

闻慈很想答应,但是,“我要回家了。”

徐截云笑了一声,话锋一转,“我上个月来的白岭市,一直在军区待着,还没逛过市里,要是小闻同志愿意的话,能不能当一回东道主,明天带我四处转转?”

这不就是约会的意思吗?

闻慈故意迟疑了一下,发现徐截云看起来居然半点不慌,她心里暗暗哼了声,慢吞吞地说:“可是我也没怎么逛过市里……”

徐截云道:“去哪里都可以。”

闻慈这才勉强点了头,下巴一抬,眼睛却笑眯眯的,“好吧。”

徐截云搭在膝盖上的手敲了下,很想敲在她的小脑瓜上。

怎么这么可爱?

他咳了咳,按捺住自己危险的思想,转而问道:“你是今晚还是明天早上走?”

闻慈道:“明早,这会儿没公交车了。”

两人约好了明早八点在招待所门口见,一起去市里,然后徐截云就站了起来,一低头,发现刚才还挺傲娇的女孩子抬起头,看起来又眼巴巴的,有点不舍的样子。

指尖又痒痒的,他把不正经的手揣进裤兜里,“再见?”

闻慈纠正他的用词,“明天见。”

徐截云不想走,但必须走了。

他好几天泡在树林泥洼里,刚才都不敢离她太近,怕熏到了香喷喷的小闻同志,现在人见到了,明天也约好了,终于放下心能去宿舍收拾洗澡了。

……

闻慈对于明天的约会也很有期待。

众所周知,感情最甜蜜的时候是暧昧期,拉拉扯扯,酸酸甜甜,她两辈子头一回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头,拿出了全部热情,大晚上翻出所有衣服,选出明天要穿的。

灰色毛呢

“当然,很好闻的味道,”徐截云嘴上没有继续逗她,但确实,这些天出任务时他也带上了那块手帕,香味慢慢散了,但每次看到它时,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清爽气味。

闻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有达到目的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