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她来过好多遍,但还是第一次,骑着自行车经过。
等到了市里,闻慈指挥徐截云往左往右,等到了市委这片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经过第一电影院时,她指了指门脸,“那就是我的单位。”
徐截云扫了一眼,“建筑很漂亮。”
他把车骑到她家门口,车一停,闻慈就轻快地跳下去,弯腰拎起行李包,“我上去咯。”
徐截云目送她走进楼栋。
闻慈把行李包丢进家门,把手里的花好好搁在桌上,便快步下楼。
走得太急,她稍微有点气喘,还没跟徐截云说话,余光就见到后面走来一个年轻姑娘,她一愣,脖子立即扭了过去,不敢置信地看着要和她擦肩而过的于素红。
于素红扫了眼她,抿进嘴巴,没有说话,目光在一边的徐截云身上掠过。
她倒没认出来这是抓特务的迷彩队长,毕竟那天又累又怕,对方脸上又涂着很重的迷彩,她看徐截云,是很惊讶他和闻慈走在一起——苏林不是喜欢闻慈吗?
闻慈比于素红更惊讶,她还记得,白钰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呢。
于素红都在他的住处附近出现了,这是不是说明,这辈子的白钰放弃了宋不骄,准备让于素红当他的正牌女友了?
她看于素红跟没看到自己一样,立即追上去,“你周一给我送东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于素红冷淡道:“看你受伤了太可怜,慰问一下而已。”
闻慈:“???”
她慢下脚步,眼睁睁看着于素红走了,觉得这人的性格真是别扭,心有愧疚就愧疚嘛,道歉就道歉嘛,她好好说话,自己又不会没事嘲笑她!
闻慈气哼哼地走回徐截云身边,一看他的脸,心情又好了。
“走吧,”她笑眯眯道。
两个人各走各的,中间隔了半臂宽的距离,闻慈悄悄低头看着他的手,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理直气壮牵上,唔,想等大街上能牵手的日子,估计还得好几年了。
眼下的问题是,这年头想处对象去哪儿?
游乐园,咖啡厅,海滩,一切通通都是没有的。
闻慈的脑袋里,居然只剩下电影院这一个选项——但最近的电影院就是一影院,要是带着徐截云去,保准被同事们看到,这岂不是把对方纳自己的生活圈了?
闻慈有些犹豫,单位还得待两年呢,要是有风言风语,不利于职场心情。
好在徐截云没提起这个,而是问道:“刚才来的时候,那片湖是不是公园?”
他说的湖是之前苏林去写生过的湖面,闻慈还去滑了冰,现在天气渐热,冰已经化了,浅绿色的湖水涟漪泛
的年轻、懵懂、冲动,借此答应和你在一起的话,这和趁虚而入有什么区别?我绝不算是君子,但闻慈,我也不会当小人。”
闻慈茫然地看着他,她不是那种手腕老练的成年人,一直都不是,但她觉得自己也并不懵懂冲动,她做出什么决定,都有接受不*同结果的准备,和勇气。
她试探着道:“我觉得你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
“你还不了解我,”徐截云笑,他伸手,把闻慈头顶的呆毛按下去一点,那缕黑色的发丝不听话地又跳出来,他食指勾着,把它捋到了她的耳后。
她的耳廓微凉,耳垂圆润小巧,在指尖轻轻一捏,她下意识地偏头躲了躲。
“你看,”徐截云没有收回手,“这才只是我想做的冰山一角。”
闻慈怔忪。
她突然觉得,这会儿的徐截云像他开枪的那天,肃穆,凶悍,眼底的侵略性像一头摄人的野兽,随时准备将猎物捕捉撕咬——但此时的猎物似乎是眼前的她。
徐截云等着闻慈惊慌跑开,她可能大叫一声,可能会骂他流氓,依她的性格,八成还会狠狠拍掉他的手,但是……女孩子的眼睛越来越亮,脸越来越红,是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要哭了?
徐截云慌张地收回手,还没想到怎么挽回,闻慈就贴了过来。
她小心地望了望周围,伸出两只白皙的手,拢住他的两只耳朵,这个姿势,与其说捂住他的耳朵,不如说像是捧住了他的整张脸。
闻慈凑过来时,徐截云下意识地前倾,理智回笼,猛地扭头后退。
闻慈哼了一声,“你怕什么?”脸皮这么薄,还好意思吓唬她?
徐截云那点心思,嘿嘿,她这个现代人可能比他还懂呢。
生平第一次,徐截云涨红了脸,他想起身,但闻慈两只手牢牢扣在他脑袋两边,他确信自己发烫的耳朵肯定被她察觉了,神色复杂,不敢置信地望着快比他小一轮的女孩子。
她的胆子这么大?
闻慈理直气壮:“你都捏我耳朵了,我得捏回来。”
她嘴上说着,轻轻揉捏着徐截云的耳廓,看他身体后仰,真要忍不住起身逃了,这才拿捏着主动权哄道:“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可认真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一米八七的大男人坐在长椅上,长腿长胳膊,被她半压着,这场面古怪又好笑。
徐截云忍住耳朵上的酥麻,抓住闻慈不老实的手,“我们认识还不到两周。”
“那再认识认识不就好啦?”闻慈的语气特别甜,对他眨了眨眼,笑眯眯问:“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要是真不喜欢,闻慈连近身他的机会都没有——徐截云没有迟疑,坦然地点头。
第一眼见到她,就很喜欢。
喜不喜欢这种事,向来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徐截云承认喜欢自己的那一刻,闻慈嘴角的梨涡更明显了,她快要压不住上翘的嘴角,轻咳两声,松开手,坐回长椅的另一端,免得被不远处散步的人真发现了。
但手收回来,蜜糖一样甜蜜拉丝的目光没收回来。
她笑吟吟地道:“我可听到了,不许反悔。”
徐截云觉得自己不会反悔,倒是她,活泼又狡黠,跟条鱼似的滑不溜秋,现在又发现了一个新特点——胆子奇大,居然还敢在公园的小角落里“调戏”自己。
他自己常常戏谑别人,头一次被人逗弄,不得不说,这感觉有点奇怪。
徐截云瞥了眼后头往这边走来的一对男女,觑了闻慈一眼,似笑非笑,“那你呢?”
“我?”闻慈指着自己鼻子,神态坦荡又自然,笑盈盈道:“我还要直说嘛?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的喜欢,”最后的主语没说,眼睛却小钩子似的勾在他脸上,笑得更甜了。
她要是哄人,估计没谁是哄不到手的。
第9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