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闻慈身体快过大脑,手臂屈起,准备狠狠给后面一个肘击,手肘就被一只手握住了。
“你要锤死我啊?”一道熟悉的含笑声音响在耳边。
闻慈惊喜扭头,看到徐截云那张英俊面孔,长舒一口气,抱怨道:“你吓死我了!”说着,松开勉强还抓着包带的手,轻轻松松拍了拍,她手心都勒红了。
“你怎么来啦?”闻慈喊道,因为人多,不得不抬高嗓门。
“看你*像只大白鹅一样往外挪,怪可怜的,”徐截云笑着说。
闻慈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背着手往外走,大摇大摆,徐截云顺势跟上,等出了人挤人的火车站,两人才不用喊着说话。
外面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像是柔滑的天鹅绒。
闻慈展开双臂,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车站里总有股酸臭味儿,与之相比,外面的空气干净清爽,她吸了好几口,感觉胸口那股隐隐的恶心感被压了下去。
手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冷冰冰的,她一看,是瓶还挂着水珠的玻璃瓶汽水。
“谢谢!”
闻慈高高兴兴把汽水从徐截云手里接过来,但瓶盖严丝合缝,她瞅了两眼,回头一看,徐截云笑吟吟看热闹似的样子,立即指挥他,“你来开!”
徐截云把行李包搁在地上,随手拿钥匙一撬,瓶盖就开了。
“喝吧,”他把汽水重新递过去。
闻慈喝了一大口,甜甜的小气泡冲刷着舌头,没她想得那么冰,只是微微的凉。
她一口气喝了小半瓶,舒服地叹口气,“我这一趟车晚点了,你等很久了吧?”
“还好,”徐截云没说自己是提前半小时来的,现在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眯着眼看了看强烈的太阳光,道:“到午饭时间了,请你去国营饭店吃?”
闻慈爽快点头,天气渐渐热了,她就不喜欢做饭了。
火车站外就有国营饭店,生意好得不行。
两人等了等才有座位,徐截云点菜,闻慈摸了摸桌面,默默把要搁上去的小臂又放下来了,她掏出一条手帕,粉白格子,还香喷喷的,是之前徐截云送给自己的那条。
她看了看,不舍得用,又叫徐截云,“你带手帕了吗?”
徐截云一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什么意思,他无奈一笑,“那水洗一洗不成吗?”桌上就有水壶,里面当然不是茶水,而是白开水,他倒了一点,把筷子冲洗了一遍。
洗好一双,他递给闻慈,“还满意吗小闻同志?”
闻慈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嘴上勉强道:“还行吧。”
等菜的功夫,徐截云问:“这趟去首都怎么样?”
“展览会还蛮有意思的,”闻慈道:“果然首都就是首都,百货大楼超级大,我买了好多东西!唔,票不够,还跟你的发小宗同志换了一些,他人真好。”
徐截云眯眼,“就他人真好?”
“你也好你也好
洋洒洒写了一大封信。
信上的措辞很克制,很冷静,但掩饰不掉她本意的不忿和看不起。
徐截云看完这封信后,久久无语,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连秀政误会了——但其实也不是误会,他喜欢闻慈,闻慈的年纪又那么小,连秀政的看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很正确。
徐截云没为她的指责而生气,但想到闻慈,还是有点慌。
她的确还小,哪怕再聪明再成熟,本质上也像个孩子一样活泼爱玩。
她今天喜欢他,明天喜欢他,可是几个月后、几年后呢?以后的她会见到更多优秀的年轻的男孩子,和她更有共同语言,哪怕她现在身边,不还有那个一起当美工的小男生吗?
徐截云没法忽略自己的劣势。
他工作繁忙,纪律严格,没法像正常的对象一样陪伴她,甚至遇到机密任务,他可能一个招呼都不能打就要离开几个月,除了这张具皮囊,似乎也没有明显吸引她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
徐截云夹了一根芹菜,没有吃,而是看着闻慈,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道:“宗少和和你说过吧,我们是发小,小时候我跟爷爷一起住,家里父母不太管我……”
他说到这里,见到闻慈抬头,眼神很好奇,但不是紧张或期待的那种神色。
徐截云声音一顿,直白地道:“不想问点什么吗?”
问什么?
闻慈眨了眨眼,家里的情况,在她的观念里属于个人隐私,她迟疑了下,找了个自认为很有边界感的话题,“你爷爷他老人家把你养得很好啊。”
徐截云低下头,就是这样。
她从来不问他所有关于家庭的问题,但他哪怕没处过对象,也知道,一个姑娘找对象都会非常关心对方的家里情况,人口多少,工作,年纪,性格……但闻慈通通不问。
她好像只在乎他自己的那一部分,但是,如果想结婚的话,是不会这样的。
闻慈奇怪地看着徐截云情绪忽然地沉下去,小声问:“你怎么啦?”
难道她说错话了?没有吧,难道是他爷爷已经去世,惹得他伤心了?
她心里思绪变幻,徐截云没让她满脑子胡乱猜测下去,“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闻慈肯定,徐截云肯定是不高兴了。
这还是头一次呢。
闻慈心里纳罕,但还是吃完饭再说,饭店里这么多人,她也不好问啊。
吃过午饭出了饭店,闻慈便直接问了,“到底是怎么了啊,”她可不喜欢不张嘴的人。
徐截云看她一眼,指了指前面一个小公园,“去那儿。”
两人去了,找了一个花坛,随便坐到了边上。
闻慈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很像是和徐截云“告白”的那一次,也是在一个公园里,但那回是面对着湖面,而这次却是背对着一个小花坛,大中午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高兴了?”
挤出来的(),“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能忍。”
闻慈缩着脖子,心里天人交战。
她的心里话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思想状况,甚至在几十年后,都有诸多人不赞同,但她看看徐截云,到底还是耷拉着脑袋说了。算了,就不骗他了。
“我觉得结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