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四五次, 便真就一次都没少。
她悄然无声地拉高了被子,遮住发红的耳根, 心里想着他公务繁忙, 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离开。
等到她闷得险些喘不过气,一只手替她轻柔地拉下了被头。
宋长晏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 余下那只手捧着一本书, 低头对她道:“若是睡不着了,就起来吧。”
章盈慌忙地揪住被沿, 掩着下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澄澈明净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
宋长晏闻言手一顿,“你现在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他神情有些失落,满是自咎道:“昨晚是我唐突,本该回宋府去的,可那药在中途便发作得厉害,情急之下只得先来这儿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章盈松开被子,半坐起身解释道,“我没有怪你,我是说,你今日不用上值吗?”
宋长晏舒眉答道:“告假一日,不用上值。”
章盈“哦”了一声,手指不安地描摹着被上绣的花纹,片刻后才发觉被褥似乎换了新的。
“原来的弄脏了,睡前我换了床干净的。”
思及弄脏的缘由,章盈双颊发烫。岂止是床铺,他们两人的衣物也都污浊不堪,她没力气收整,又不想被碧桃见到这副景况,只迷迷糊糊记得宋长晏让她抬手翻身,想来是当了一回贴身伺候她的小厮。
盛名上京的宋家五郎,内宅中侍候人的精细活计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正胡思乱想着,手背忽而一热。宋长晏揉了揉她的掌心,轻声问道:“那会儿我失了分寸,难免控制不住力道,没有弄疼你吧?”
说话时,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身前。
章盈脑中轰然,胡乱地摇了摇头,“没、没有。”
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转开话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闲来无事,看到这本账簿,便随手翻看了几页。”宋长晏将手里的书放到床头,体贴地略过她的赧然,揭过这话不提,接着道:“记得很清楚,你很适合做这个。”
是她铺子上的账本。章盈道:“是铺子里管事的掌柜得力。”
宋长晏笑笑,想到了什么一般地问她:“我听谭齐说,有宋府的人去铺子里找过你,是三哥院里的人?”
章盈回思少时,点头道:“是,他叫哑奴,虽然是宋允默身边的人,但我想他不是坏人。”
宋长晏不置可否,只是道:“他是三哥的人,曾帮他做过不少事,我怕三哥有心报复,借用他对你不利。”
他的话言之成理,章盈未想过这一层,应道:“哑奴曾提醒过我小心宋允默,不像是他的心腹。不过事无绝对,我会留意的。”
宋长晏颔首,耐心叮嘱道:“出门时让谭齐寸步不离地跟着,如果他不在,也要让旁人同行,我不愿再见你有任何危险了。”
章盈神情一动,回想昨夜的经历,觉得谭齐更适合保护他,“还是让谭齐跟着你吧,我少出门就是。”
宋长晏没再说话,算作默认。
章盈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宋长晏问道:“饿不饿?我让人送来早膳。”
章盈道:“让碧桃进来吧,我想沐浴。”
昨夜起了一身汗,她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适。
“好。”宋长晏起身离去,走出几步,他停下脚步,回过问她:“盈盈,你我虽还不是夫妻,但昨夜那般,可算作情定?”
章盈犹豫一瞬,而后抿唇点了点头。
宋长晏极为认真道:“现在时局未定,等一切安稳下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