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圣职者被恶魔和血族们撕碎了。
据说敌人也颇为敬佩她,后来还送回了她的武器。
苏澄站在展柜之外,能依稀感觉到,那盾牌上残留着某种神圣的、熟悉的气息,大概就是她曾多次体会过的光之力。
“……我想起这个人了,”苏澄忽然说道,“她死后被擢升为勇气之神,对吧?”
“是的,”伊安似乎并不意外,“有些人不认识她,都以为她是那种为战而生的人,譬如冲锋陷阵的圣骑士团长,因为他们以为勇气是战士的素养,是骑士的天性,合该由他们来承载这样的神格。”
苏澄沉吟一声,“确实会有这种印象,就像仁慈之神生前就是大祭司,救治了很多很多人,甚至有些算是敌人,是吧?所以他们会对其他神祇有类似的想法?”
伊安微微颔首,“坚守岗位、恪尽职责的勇气确实也值得赞颂,但我觉得更能体现这一概念的,恰恰是那些不被期待的时刻,就像我们总会被石缝里的花打动,而它若是长在庭院里就截然不同——某个有机会保全自己的人,她的身份和梦想都在呼唤她后退,而她选择了牺牲,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研究和探索,毕生的追求都将在此刻结束,但她还是选择继续向前,你看,那不是被磨砺出的勇气,而是更纯粹、更本质的东西。”
苏澄心里一动,“你说得很对……其实我见过她的雕像,她穿得不像是学者。”
“那个年代的圣职者,尤其是在危险地区进行探索的,几乎都披坚执锐,也只有惯常面对民众的祭司主教们会穿袍子。”
他们又来到一个展台前,里面陈列着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圆润的、如天空般深邃的明亮蓝宝石。
苏澄看到宝石上似乎有某种图案,还随着光线不断变化。
她低头看了一眼介绍信息,视线忽然顿住。
上面写道,这个项链来自一个名为哈莫菲德的匠人,吊坠后面铭刻了这个姓氏,几乎与项链融为一体。
苏澄还记得自己之前买过的那套《隐秘而危险的咒语》,作者没有署全名,就只留了一个哈莫菲德的姓氏。
现在展柜里的项链,似乎带着某种诅咒,据说圣职者触碰到它会感觉不舒服。
而它的历史也相当久远,上面记载说这东西也来自青月历,是数千年前的古物。
——曾经有位镜隐会的长老,特意谋杀了一个主教,然后混入了教廷,想要窃取项链,然而失败了。
苏澄瞳孔地震,“……镜隐会?那个崇拜幻象之神的组织?”
伊安瞥了她一眼,“你接触了其中的成员?”
苏澄并不想说出自己干掉亲王的事,“我听人说起过。”
她正想插科打诨混过去,忽然被按在了原地。
宽大温热的手掌覆盖了整个肩胛,裸露的肌肤间渗入层层暖意。
或许是因为光之力亲和问题,苏澄本能地放松了,那种被洗涤净化的舒适感再次涌来。
她几乎想要当场睡一觉了。
不是因为困倦,而是那种被太阳晒得发懒、仿佛骨骼里都充盈着热度,身体也变得轻盈,想要在午后憩睡的感觉。
“镜隐会的人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伊安淡淡地说道,“看起来你成为‘目标’了。”
苏澄:“……”
后面这件事她已知晓。
但所谓的印记,她是一点都没感觉。
那组织既然是幻神的信徒,而幻象之神是黑暗神的盟友,就相当于光明神和教廷的敌人,属于他们口中的异端伪神之一。
所以教廷的高阶圣职者,恐怕对其力量气息更为敏感。
苏澄:“你能清理掉吗?”
“可以,”他颔首,“不过出于某种原因,现在它已经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