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娘听到,不免惊喜:“真的?”
傅娘子点了点头,笑道:“我女儿之前相看两回都不中意,自打上回来拜了一拜以后,竟是回城便有消息,如今已定下一门不错的亲事。”
妇人喜得不行,宋娇娘亦是心动:“我要不也去拜一拜?”
“拜一拜吧,你都到了这里,亦是有缘份。”妇人见宋娇娘也带着女儿,不由心有戚戚,拉着宋娇娘便是一通抱怨:“这世道姐儿都不容易,男人即便是三十五岁,只要通过解试也依然有人奉金嫁女,而女儿家呢过了十六岁就遭人挑挑拣拣,待到十八岁还没定亲便暗说有各种毛病,媒人也只给介绍那等鳏夫……”
“再说嫁人又难见人品,真真教为娘的吊着一颗心。”傅娘子苦闷已久,碰到宋娇娘这般也只有一个女儿的,拉着好一番说话:“我住处隔壁人家,瞧着对外人也是客客气气,本本分分的,结果娶媳妇以后是各种蹉跎。”
“怎还有这种人?”
“嗐,据说是女方给了假嫁妆。”傅娘子摇摇头,无奈道。
所谓假嫁妆便是台数多,但都是充门面的东西,甚至嫁妆单上的东西也都是以次充好。
有些家贫又不疼女儿的人家便会做出这般的手段,反正女儿嫁出去,至于对方是人是鬼就不管了。
好一些的人家不爽数日,便也过去了,还有一些人家收到这份嫁妆,自然也晓得女方是没娘家助力的,便可劲儿往里欺凌。
傅娘子绘声绘色说了不少八卦事,得知宋娇娘一家是做生意的,又只有独生女儿,她仔细端详林芝,而后拉着宋娇娘道:“你家女儿瞧着也到了说婆家的岁数,我与你说若是有媒人登门,或者是那些不亲不近的人忽然来给你介绍人家,可别都听她们的,说句不中听的,粪坑里的泥都能给你说成花!”
这话糙理不糙,市井里便有老话:媒人的嘴,骗人的鬼。谁信媒人的话,那她家女儿便要倒大霉了!
“尤其是那些个读书人。”
傅娘子家里是做四宝堂的,常与读书人来往,最初也想给女儿寻个未来有本事的,而后却是渐渐没了那念头:“我和你说,那些个读书人最是势利眼,一个个都等着被官宦人家和富户榜下捉婿,凡是家境不错的,都是不中进士就不娶妻。”
“而家境不好的嘛……”
“每年都有进士休弃糟糠妻,逼得妻儿寻到汴京城来的戏码!”
直到林森见母女俩久久未归,赶来查看,两人的对话才告一段落。宋娇娘与傅娘子约了下回见面说话,方才拉着父女俩往山上寺庙去:“我听说心里想过要去拜菩萨,那就一定得去,否则菩萨会生气的!”
就是原本想许的愿,就暂时别许了。
宋娇娘原本想着自己手里有了点钱,便想着要给女儿攒着嫁妆,往后看看婚事,可被傅娘子那番话说得心惊肉跳,歇了心思,进了寺庙只拜了菩萨并抽了根签。
那签还是上上签。
宋娇娘瞧着竹签,登时傻了眼,暗暗懊恼自己刚刚应该给女儿求个婚事才对。
林芝哭笑不得,拉着懊恼郁闷的宋娇娘往外走:“好了好了,说不得就是您什么都没想,菩萨才给您的一根上上签。”
宋娇娘这般想了,才勉强罢休。
她与林森说着刚刚傅娘子说的话,又紧紧牵着女儿,三人不像是出来登高放松的,倒像是三只挤挤挨挨的鹌鹑,沿途好生引人瞩目。
到了山脚下,一家三口正准备上驴车,就听见有人打招呼:“宋娘子。”
宋娇娘回首望去,诧异道:“花娘子?您今日也来逛斋会?”
要知道昨日聊天时,花娘子完全没提这回事。
花娘子点头笑道:“是啊。”
她指了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