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驴车:“我昨日回了一趟家里,我娘让我陪她到寺庙里拜一拜,一来给我求子,二来给我家侄儿求门好亲事。”
宋娇娘顺着花娘子指的方向望去,客气的颔首,只是眉眼间闪过一道诧异:先前那名轻浮郎君,竟是花娘子的侄子?
宋娇娘的神色淡了,见花娘子邀请一家人过去坐坐,便摇了摇头:“我家官人还在瓦舍约了位置,现在要带咱们去看表演呢。”
花娘子的笑脸僵了僵,可见宋娇娘笃定,也只好遗憾告辞。
宋娇娘回到车里,催着驴车赶紧走。林森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劲,纳闷道:“那不是花娘子么?平日你们不是说得挺好的,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
“你不晓得。”宋娇娘把那轻浮郎君的行径说了一遍,心里直犯嘀咕:“许是傅娘子先前与我说了那些话的缘故,我现在瞅着花娘子的行径,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首先,昨日她从未提起要来,这好歹能说是她家里人临时起意。”
“可这一大家子都在的情况,又邀请咱们一家过去吃饭说话。”
“刚刚那轻浮郎君,又把芝姐儿打量了一番。”
宋娇娘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一说,林森的脸色也变了。这么巧合放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林芝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花娘子,闻言说
道:“我听人说,佛教里有超脱五感的第六感,意思就是有些事感觉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林森觉得有理:“咱们不清楚别的事,那就少做少错。”
宋娇娘点了点头,随即挽着林森的手,娇声道:“森哥~”
“???”
“刚刚我与花娘子说,你在瓦舍定了位置,要带咱们去看戏呢~”
“……”林森哭笑不得,撩起帘子吩咐驴车车夫:“大哥,麻烦您往瓦子街南桑家瓦舍去。”
“好嘞。”驴车车夫应了声,很快往汴京城最热闹的区域奔去。
虽说在后世,勾栏渐渐成为妓院娼馆的代名词,但当下勾栏不过是单纯的名词:既用栏杆围起来的表演舞台。
每一个瓦子里便有十几几十个勾栏,或是说书、或是演史、或是杂耍、或是影戏,望去琳琅满目,竟是没有一个重复的。
一家人到汴京城许久,却是头回进到瓦子里,恨不得生出五双眼睛,把里面的景象都看个遍。
看上半响,一家三口又寻了一家酒楼坐一坐。宋娇娘把头靠在林芝肩上,看着女儿熟练地点菜,发现自己望着那些价格高昂的菜单,竟是半点不慌,忍不住唏嘘:“我刚出席家大门时,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看到这些。”
“娘说什么呢?寻常人也能进瓦子的。”林芝指了指外面街上的人,轻笑道。这瓦子就像后世的大型娱乐中心,花多花少全看自己心意,一掷千金行,一分不花也能逛。
“嗐,我说的是酒楼啦!”宋娇娘娇嗔一声,“上回去谢大羊肉馆时,我还有点心疼呢,现在看到大几百文的吃食……我居然觉得,觉得也就那样!”
“这叫兜中有钱,心里不慌。”
“就是这个理!”林芝附和着点头。
“也是。”宋娇娘托着脸颊,大着胆子道:“那——咱们再努力努力,下回去樊楼用饭!”
“行!”林森一口应下。
三人正说着,酒楼便送上饭菜来,率先上来的是一道鲜鲍金银夹子,乍一看有点像后世煎饺,但开口版。
林芝夹起一个来尝,顿时挑了挑眉:这外皮煎得焦脆,虾肉脆嫩,鳆鱼鲜甜,不带半点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