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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余娘子和宋娇娘正站在最中间,围着个裹着厚毯子的人影。那人正缩在椅子上,身子还在轻轻发抖。

林芝定睛一看,才认出是花娘子。

她没上前插话,只拉了拉旁边一位街坊妇人的衣袖,低声问了几句,很快弄清了缘由:原来昨日花家人知道和解无望,回去没多久就跟花娘子断绝关系,直接把她赶出了家门。转头还跟邻里说,那两百多贯银钱都是花娘子自己挪用的,跟花家半点关系没有。

“昨日恁大的风雪,说赶就赶出门。”说话的街坊脸上带着怒色,“要不是余娘子起早了出去倒尿桶,怕是花娘子非得直接冻死在路口。”

这群街坊大半辈子见多了家长里短,起初看郑家跟花家闹,还带着点看戏的心思,可瞧见花家人这般绝情,也忍不住替花娘子抱不平。

说到底,花娘子没儿没女,先前往娘家拿东西,还不是花家人在背后撺掇的?如今出了事,倒把所有错都推到她身上。

被众人围着的花娘子坐在椅子中央,头垂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

往日里她总爱描眉画眼,说话带着几分张扬,如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发髻混乱,瞧着像是老了十几岁。

余娘子蹲在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语气又急又恨:“你醒醒吧!他们都把你逼到这份上,你还想把他们当亲人啊?”

宋娇娘亦是跺跺脚,转身跟着林芝父女回了自家。刚坐下,她便忍不住叹气:“我想过花家人会把花娘子打发去尼姑庵,又或是分点钱让她单独出去过,也没想到……”竟是这般冬日时候,把人轰出去。

“也不晓得,往后要怎么办。”宋娇娘述说着花娘子的绝境,连件衣裳都不多给,更不用说银钱了。

她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换做是我的话,他们不要脸是吧,我也不要脸,我还不要命呢!敢这样对我,我就带他们全家下地府去!”

林芝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到底是要花娘子自己想得通,立得起来……就像咱们那时一样。”

林森和宋娇娘闻言齐齐沉默。他们想起半年前,女儿突然出事后,两人从绝望里爬起来,离开原先的地方,一路颠沛到汴京,好不容易才开了这家铺子站稳脚跟。

“咱们,也不过半年呢。”

“是啊,还得花娘子自己想通。”宋娇娘回想过后,也跟着喃喃道。落到这份上的人,大多是从小被拿捏惯了的。要想明白,要站起来,其中的难,外人哪能知道。

就像他们当初离开席家,也是咬着牙才挣脱出来,等真走出来了才发现,过去那些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想到这里,宋娇娘坐不住了,手在腿上搓了搓,眼神往门外飘。

林芝看出她的心思,摆摆手道:“娘坐不住就去余娘子那吧。”

“哎,好。”宋娇娘立刻站起身。

“去归去,别跟人说起咱们家以前的事。”林森见她着急慌忙,赶忙叮嘱了一句,生怕宋娇娘上头把自家过去的事儿说出来:“一来,拿自家的糟心事安慰人,说不得反倒让她更难受;二来,咱们虽跟席家没关系了,可汴京城里不少铺子爱拿‘大户出身’说事,要是让人知道咱们以前的底细,指不定又要编闲话泼脏水。”

宋娇娘连连点头:“我晓得的。”

林芝瞧着林森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模样,索性推了推他的胳膊:“爹,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娘一块去吧。”

“也行。”

“那我们去了。”夫妇俩推门而出,又往余娘子家而去。

留在铺里的林芝出神片刻,转身进了灶房里。她将过滤好的红豆泥倒入锅里,往里加入大量红糖和蜂蜜,开始翻炒。

直至红豆泥彻底收干水分,表面细腻无颗粒,挂在炒菜勺上下不来的程度,豆沙馅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