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声响,静悄悄消失了。
因为上升渠道被世家完全垄断,使得他们的声音淹没在朝堂之上对盛世的称赞声中,一切与读书、科举有关的政策,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成了被固定在土地上的符号,户部账本里的一串数字,世家的一部分财产。
“科举改制如果做到这一步,那就是只改了会试,底下还是没有形成完整的科举制度,所谓科举,其实依旧是举荐与考试并行,独属于世家子弟的登天梯。”
李暮歌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从繁重的各地文书里抬起头来,她一边总结着在那些文书里看见的内容,一边问着坐在对面的宁泽世。
“舅父,如果仅仅只做到这一步,那大庄的未来,岂不是一直掌握在那几家人手里?”
颜家、杨家、覃家、陈家等家族,甚至还可以算上宁家。
“父亲前两年曾上奏一封,请求陛下,在各县府设立国学,选拔人才,不拘出身,被陛下驳回。”
宁泽世叹口气,李暮歌此刻能看出的问题,百官如何会看不出来。
只不过大家都在装糊涂,因为大家都觉得,真要是出问题,也不会出在他们手上。
他们已经被盛世那一套说辞,蒙蔽了眼睛,看不见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条死路。
李暮歌看着手里的文书,文书上,各地方的学官都在哭,哭没钱,哭没有人才,哭以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推行新的科举制度,糊名和誊抄,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件事,他们却百般推脱。
想想到了现代高考,在那个科技不算发达的年代,还有人能做出冒名顶替之举,严防死守之下,还有试题泄露的丑闻,可见想要让教育的光芒洒在每一个人头上,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但事情再困难,也得去做!
“父皇当时没有通过外祖的折子,想必有他的顾虑,如今朝中世家势力独大,杨家几乎一手遮天,想要完整实行科举改制,必须得做些什么。”
李暮歌说完,眼底光芒明灭。
宁泽世想了想,说道:“杨家还没有强大到一家独大的地步,这些县官之中,不少其实是覃家、颜家的门徒,尤其是颜家……”
颜家的家主,依旧是那位老太傅。
颜太傅教书育人一辈子了,他在朝中的门生故旧,数不胜数。
宁疏白已经坐到了国子祭酒的位置,依旧没法在门生故旧的数量和质量上压过颜太傅,颜家千年世家的底蕴实在是太深厚了。
宁泽世提到颜家,微微一顿,他为难地看向李暮歌,李暮歌抿唇不语。
颜士玉是李暮歌的幕僚,此事有许多人知晓。
颜士珍是大公主的幕僚,李暮歌又和大公主在朝堂上关系亲近,这些许多人也知晓。
一旦对付颜家,很可能会导致李暮歌直接对上大公主。
颜士玉和颜士珍很重要,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们俩又没有任何话语权,仅仅是作为颜家的一个象征。
李暮歌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舅父,眼下若是因为科举改制一事对付颜家,恐怕会让大家觉得,是宁家想要上位。”
科举改制是一件对大庄有利无害的好事,李暮歌不想让这件好事,最后染上浓重的政治色彩,甚至沦为党争工具。
“确实如此,可颜家是路途上无法移走的高山,避不开啊。”
“山移不开,路也得继续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