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个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二人并排躺在床上,絮絮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姜姝一夜无梦。
用完早饭,姜姝让车夫套了陆长稽常用的那辆马车,让人送姜容回家。
姜姝亲自把姜容送到大门口,温声叮嘱:“你嫁了人,在婆家过日子不比没出阁的时候,除非逢年过节,或者婚丧嫁娶,否则不好久不归宿,没得被人说三道四。”
她一向周全,总是设身处地为姜容着想。姜容也没有推辞,依言上了马车。
文太太虽和林家人打了招呼,隔房的三叔母卢氏依旧气不过,她的两个亲儿媳,因着姜容那贱人被信阳侯府扫地出门,颜面尽失,她决不能放过姜容。
听闻姜容回了家,卢氏气咻咻向林家走去,姜容无故不归,她作为长辈,有的是法子让姜容颜面尽失。
林家二房和姜容所在的大房比邻而居,卢氏三两步行到大房门口,她挺直腰板,做足了长辈的姿态,原想好生训斥姜容,不料兜头看到了一辆不同寻常的马车。
那马车呈藏青色,四角挂着铜铃,缂丝为盖,柘木为轮,端得是气派豪奢。
汴京没有一个人不认得这辆马车,卢氏捏紧腕子上的沉水木手串,满面怒容,姜家可真是一
人得道鸡犬升天,姜容这贱人,仗着自己的长姐攀上了首辅,竟敢坐着首辅的马车来家里耍威风。
她怒火中烧,却也真的拿姜容没法子,现下凑上前训斥姜容,打得便是首辅的脸,再给卢氏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开罪陆长稽。
卢氏憋着一肚子火,气咻咻回了家,正巧看到林二老爷从妾室房中走了出来,他满面春风,显见被小妾伺候的十分舒坦。
卢氏的心情更不好了,林二老爷和林允之的父亲林大老爷一母同胞,怎得大老爷洁身自好,除却发妻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二老爷身边却莺莺燕燕好大一堆。
妯娌之间总是喜欢一较高下,卢氏和她大嫂方氏家世相当,夫婿的官职也相仿,奈何方氏和夫君琴瑟和鸣十分恩爱,因着林二老爷风流,卢氏经常和林二老爷置气,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觊觎。
年轻的时候,卢氏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嫉妒方氏,后来林大老爷病逝,方氏一夜白头,从此不问世事,简直像个活死人,卢氏这才品出一些得意的意味。
方氏得了林大老爷的独宠又如何,还不是早早成了寡妇,方氏的后半生是再也比不上她了。
想到这儿,卢氏心里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她走到林二老爷身边,抱怨道:“不得了了,大房那个姜氏,昨日让咱家的两个儿媳颜面尽失,今日又坐着陆首辅的马车来家里耍威风,我看我也不用支应门庭了,以后在姜氏手底下过活算了。”
林二老爷刚从温柔香里出来,他被小妾伺候的十分舒坦,原本已经把昨日的事抛到了脑后,经卢氏一提醒,立马警醒起来。
他捋了捋胡须:“原本我不该对儿媳多做置喙,可张氏、卫氏行径的行径实在糊涂。
打狗尚且看主人,大房姜氏是那位的亲妹妹,血浓于水,她们何故非要触姜氏的霉头,得罪了姜氏算不得什么,可那位若是在首辅跟前吹一吹枕头风,我连带着咱家的两个儿子,以后还怎么在官场立足。”
林二老爷越说神情越肃穆,他郑重道:“夫人,你让张氏和卫氏到大房那儿走一遭,命她们给姜氏赔礼道歉,妇人间的龃龉原本算不得什么,可若是连累了家里的主君,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卢氏深知夫贵妻荣的道理,为了家里的富贵安宁,让儿媳低一低头,也不算折辱了自家。
卢氏当即就命人传了张氏和卫氏,她端坐在交椅上,训斥二人:“你们两个好没有分寸,在家里让姜氏没脸也就是了,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