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允许的话,完全可以放上万常备军,一直和鞑靼人耗着。
「侯爷,末将愿往!」
舒忠义当即请命道。
官场经验告诉他,该主动的时候,就不能拖拉。
他是从辽东战场上下来的,对那边的情况最熟悉。
同时也是骑兵部队的奠基人,最适合承担这项任务。
「好,这项任务就交给舒总兵了。」
「水师会配合你们行动,具体从哪儿登陆,从什麽地方发起进攻,本侯一概不管。
这次只能给你三千骑兵,并且带出去的骑兵,不能出现太大的损失。
遇到鞑靼主力就跑,敌人退了,再伺机杀回去。
烧杀劫掠随便,总之要让鞑靼人坐立不安!」
李牧再次嘱咐道。
游击战,从来不在兵力多寡。
遇上鞑靼这样的敌人,消耗敌人的资源,比歼灭敌军更有战略意义。
北方兵荒马乱,连漕运都中断了,晋商再怎麽能走私,也变不出物资来。
如果自身的生产,再出现问题,鞑靼王国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到时候他们要麽参与到中原的诸侯混战中,要麽加大对高句丽的掠夺。
当然,他们也可以沿着蒙元帝国的发家史,一路西征壮大自身的实力。
倘若是后者的话,李牧不介意礼送他们离开。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能加快平定乱世的步伐。
……
安排完军务回到后宅,就见到一身戎装,在院内挥舞着长枪的景雅晴。
看着遭殃的花花草草,李牧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夫人,这是怎麽啦?」
结婚这麽多年,景雅晴一直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舞刀弄枪这还是第一次。
「夫君,大哥惨死朝堂之上,景家被叛军抄了,母亲还被关在牢狱中。
据说李氏宗族也有两位叔公殉国,宗族还遭到叛军围攻。
此仇不共戴天,这次起兵勤王……」
不等景雅晴说完,李牧当即打断道:
「勤王之事,为夫自会安排,定不会让贼人好过。
施家敢杀我们的人,为夫就能灭他们的满门。
孩子尚幼,需要有人照顾,你就别跟着了。」
仇恨力量是巨大的。
再好的脾气,听到娘家亲人惨死,也会忍不住爆发。
不过复仇归复仇,军中的规矩还是不能坏。
带上家眷去勤王,传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夫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罪魁祸首,除了施家之外,还有勾结叛军的晋商和清流党人。
这些人都是乱党,你可不能放过!」
景雅晴杀气腾腾的说道。
事实再一次证明,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有脑子的女人。
仅仅通过蛛丝马迹,就把所有的仇人,全部一网打尽。
「夫人放心,为国锄奸,义不容辞!」
李牧当即表态道。
这话不光是对景雅晴说的,也是给李氏宗族子弟的承诺。
哪怕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冤枉的,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政治斗争就是这麽残酷,乱世中站错了队,不光需要用自己的命去偿还,连身后的宗族都会受到牵连。
只要李牧老大表明立场,具体的复仇的行动,下面的人自然会找到他们「十恶不赦」的证据。
勤王大军还没出发,施靖风夜宿龙床丶欺凌后妃的留言,就已经满天飞。
甭管他本人有没有干,天下人认为他干了,那麽他就干了。
现在无非是多添几笔,把晋商和清流党人一并卷入。
除了少数殉国的清流党人,能够受到褒奖之前,其馀向施家称臣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没有办法,官场上位置是有限的。
不把朝中那帮家伙搞下来,下面的人怎麽上去。
南京六部等着转正,其他地方官也想更进一步。
别看大虞朝是一个烂摊子,那是因为政治中心放在北方,一旦朝廷中枢南迁,情况瞬间就会发生好转。
事实上,早在永宁帝亲政失败之后,朝中有识之士就提出了迁都。
毫无疑问,这样的提议,自然遭到了北方各省官员的强烈反对。
勋贵系在这个问题上,也是反对南迁的。
地缘政治,对朝政的影响非常大。
真要是迁都到了南京,朝廷就进入到了清流党的大本营。
被各方联合打压的清流集团,要不了几年就能卷土重来,再一次执掌朝政。
一旦让这帮人掌权,不光北方各省要倒霉,勋贵集团也会损失惨重。
当年不能南迁,不等于现在不能南迁。
为了催缴税款,「白莲教叛军」可是把南直隶的大家族,全部连根拔起。
纵使有漏网之鱼,也翻不起大浪。
短期内出现了权力真空,就给了其他人补位的机会。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北方世家南下,寻找势力空白区重新建立根基。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肯定要想办法把清流集团打趴下。
有众多政治盟友,李牧觉得此事完全可以操作。
刀都是现成的,白莲教叛军可以灭人满门,其馀的飞天大盗也可以。
「夫君,云家表兄为人宽厚,不如这事就交给他干吧!」
景雅晴顺势提议道。
云向文确实为人宽厚,在南直隶杀的血流成河,世家大族堆成的尸山又宽又厚。
「夫人先把枪放下,此事为夫应下了,回头就向朝廷举荐云向文代理江南提督。」
李牧一口答应道。
作为勋贵少壮派中打击清流的急先锋,云向文早就成了江南士绅的眼中钉,肉中刺。
让他继续干打击清流的活儿,完全是专业对口。
至于个人名声,反正屠夫的帽子都戴上了,想来他也不在乎多杀几个。
活儿不能白干,杀的越狠,升官速度越快。
皇帝落入叛军之手,南京小朝廷想要转正,离不开李牧这位地方实力派的支持。
在朝廷的人事任免上,肯定要做出一定的让步,换取他不进入中枢。
……
京师,养心殿。
重新登上皇位的永宁帝,看着熟悉的宫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宫殿还是从前的宫殿,但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人。
(本章完)